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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得最远的景荣公主与卫国公世子，都站起身，往她这边走来。

    柳姨娘告诉过她，那泡了红硝水的香泥，除非点燃，才能去除那异味。而听说灵芝最后仍没换香，带着那出问题的香泥就来了。

    云霜低低在灵芝耳边道：“马屁精。”

    是切肤触心之苦，是孤寂惆怅之苦，是求而不得之苦，是人生沉淀之苦。

    香倌报上名：“安府安四姑娘！”

    灵芝打开香盒，出人意料的是，香盒中并没有香丸香泥等物，只有五颗含苞的碧桃花蕾。

    “好苦！”有人道。

    有人捂着胸口哽咽，有人眼中泪珠模糊，就连灵芝自己，那生烟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云霜自觉自个儿反正是来凑数的，于是在香倌唱喏下燃了香，瞪了几眼那些盯着她的大香炉偷笑的人，悻悻然坐下。

    毓芝在心头暗暗叫好：任你姿态摆得再美又如何？这般苦味，还可称作香么？

    那苦意似带着宿命的味道，任你如何捂紧口鼻，仍从皮肤探进去，堵在胸间，苦入心头！

    灵芝拉了拉她衣袖：“咱俩换个位置，你先来。”

    安毓芝见灵芝躲到云霜之后，还以为她怕出丑，笑着道：“四妹妹，到你了！你躲那么远，不会是香有什么问题吧？”

    众人都诧异地看着她。

    香倌唱道：“此香名《丹》，题词：千山争秀见清明，百香竞芳迎牡丹。”

    张大嘴的众人正要惊叹，忽觉一阵刺鼻的清苦之位钻进胸腔，不由皱了眉，捂了嘴，纷纷往后退去。

    有人被那苦意带出了心中愁绪，仿佛这便是自己在人世历练若许年，积攒在胸腔间的辛苦。

    该到最后一个，灵芝了。

    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生而为人，便当受苦。

    ☆、第048章 人间清欢

    个个几乎都看呆了眼，直到那温炭生星，暖意蒸腾，云母片上的五朵碧桃花蕾，竟似被施予仙法一般，紧闭的花瓣缓缓舒展开来，一片片，次第不疾，转眼间，就成了五朵盛放的粉桃胭花。

    乌发如云，垂至削肩，细长的脖颈洁白如霜，那白瓷香炉在她面前，色彩都黯淡了几分。眉眼婉转清秀，虽还带几分稚气，整个人已似一瓣雨后玉兰，清丽不可方物，水灵灵绽放枝头。

    众人只见她身着盛白如这香雪的长缎褙子，其上点点红梅，妖娆夺目。

    灵芝纤手轻翩，微动身姿，衣袖翻飞，将那五朵花蕾放在香炉云母片上，摆成一朵桃花形状。

    原来她借那燃蜡之计，将香泥放入花心，再以凝蜡裹之，温火加热，蜡融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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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纷纷点头，香如其名。最高兴的，莫过于景荣公主，她出现在此，不就正似百香竞芳迎牡丹？

    苦啊！真苦！苦不堪言！

    “好！不愧是制香世家！”这次是卫国公世子带头鼓起掌来。众人方从百花争**中醒来，纷纷喝彩！

    只听一声：“燃香！”

    就在苦意弥漫之际，苦海尽头，似乎吹来了一阵畅畅惠风，拨开愁苦，吹散愁云，带着弥散不消的清香，一丝丝、一寸寸，将沉寂于苦海的心洗濯出来

    她安安稳稳坐着，等着看灵芝还有什么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