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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前方的挡风玻璃已经碎了大半。

    成芸缓缓睁开眼。

    周围一片寂静，成芸还不知道后座上的张导怎么样了。她的四肢还有剧烈碰撞后的震颤，手抬起，她握了握拳。

    “小张，小张——”

    撞击不是很严重，她只受了点轻伤。成芸瞥了一眼另外一辆肇事车辆，那辆面包车，车头撞在山壁上，司机的一只手耷在窗边，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张导也没反应。成芸来回看了看，车门顶在地上，车窗又太小，拉不出人来。成芸从车上跳下来，掏出手机，怎么按都没有动静，这才想起她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她耳朵里有嗡嗡地声音，后脑疼痛，可意识还清醒。

    “阿南……”

    成芸深吸一口气，尽量积攒力气，半分钟后，她的意识更清醒了。

    成芸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身体，从阿南的怀里出来，再蹭下车椅，弯着身子落到车椅下方的空隙处。她撑着地面，忽然感觉手心一凉——她抬起手，看见手上扎着的玻璃片。

    成芸转过眼，绕到车的另一边，她贴紧窗户玻璃，往里面看。张导在车后，侧身倒在地上，也晕了过去。

    拉了半天，成芸终于把后车厢拉开了。她把车椅推下去，探身进车。

    她重新回到车旁，爬回驾驶室，把后车厢打开。可出来后，却发现后车厢卡住了。成芸双手拉着后箱门，脚踩在车底梁上，使劲往后拉。

    “啊——！”张导在后座尖叫。

    她垂眼，看见身上的那个人。

    她双手放在阿南肩头，轻推，“阿南，阿南？”

    成芸擦了擦脸，环顾四周。夜里，山路寂静无比，根本没有来往车辆。

    血珠顺着掌心一点一点滑下。

    冷风呼啸，成芸的身体渐渐镇定下来。

    他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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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声巨响，车彻底侧翻过来，滑到路边，撞上了防护栏。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钟。

    他紧紧抱着她。

    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被压着。

    成芸憋了一肚子戾气，恨不得从山上直接跳下去。

    ☆、第20章

    成芸神色阴霾，心口因为刚刚的事故还在剧烈跳动。她顾不得这一点点小伤，扒着车框，从前面爬了出去。

    可她到底不能跳。成芸冲着空无一人的山路嚎叫一声，然后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轻声叫了张导几声，都没有反应。成芸将她的脸转过来，看到

    “阿南……起来。”

    成芸呼吸沉重，她在狭隘的空间里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晃了晃阿南的肩膀。

    阿南这车简直就是纸糊的一样，太轻了，这么一滑，瞬间失去了平衡。刚刚的撞击让成芸头晕目眩，车翻的时候，成芸只感觉天旋地转，成芸紧闭上眼，瞬间抱住自己的后脑，尽可能地团缩在一起。

    几秒钟之后，声音见息。

    他闭着眼睛，满脸是血。

    “妈的……”成芸拉扯到手上的伤口，血流了满手。她咬着牙，低声恨道：“给我打开——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