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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by car填上去？”

    大人和小孩都是一愣。

    “你是哪里人？贵州，西藏，还是内蒙古？”

    路知意：“凯迪拉克是什么？”

    星期天下午，路知意又来了。

    “因为没劲。”

    她看他片刻，把卷子平摊在桌上，拿起笔来一道一道讲解。

    ……

    “到底是哪里人？这两团高原红挺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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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开凯迪拉克去上学，是什么交通方式？”

    她沉默片刻，抬头问小孩：“你说说看，你觉得自己为什么只拿了七分？”

    小孩用黑漆漆的眼珠看着她，笑得很甜，“凯迪拉克的话，开起来确实比一般的汽车要带劲。”

    “……”

    可惜他运气太差劲，这套题的标准答案里，竟只有七道题该选A。

    路知意摇头，“我是认真的，您放心，他比你想象的要出色很多。”

    他歪着头，状似严肃地思索了一阵。

    半掩的房门后，小孩一声不吭坐在书桌前，出神地盯着那套卷子。末了，有些烦躁地扒拉一把头发，戴上耳机躺回床上了。

    敲门声响起时，陈郡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分针秒针都到位，恰好停在两点。

    面前的咖啡一口没动。

    选择题乱选一气，填空题大秀智商，他使用的表达言简意赅，我行我素，放在刻板的题型里几乎叫人忍俊不禁，但他蔑视试卷，飞扬跋扈，逆反心理昭然若揭。

    路知意发现，这小孩的问题不在于智商，不在于学习能力，而在于态度。

    “第三题是反义疑问句，前肯后否，前否后肯，所以这里选B。”

    他基本上无视她的一切问题，看似有礼貌，实际上一个问题都没回答。

    她是机器人吗？分秒

    “因为我没有听同桌的话，全选B？”

    “I rush to the railway station, only to find the train has gone. 这里的only to是结果状语，表示得到的结果是出乎意料的。”

    小孩坐在书桌前，右手拿支笔，有一搭没一搭转着，手指灵活而修长。

    另外几套卷子，清一色是这样的答题思路。

    后来漂亮妈妈回来了，小孩停止了发问，她也讲完一整套卷子。

    她披上外衣，谢绝了女人的相送，头也不回出门了。

    “by Cadillac就有劲吗？”

    漂亮妈妈：“……路老师你是开玩笑吗？用不着跟我客气的，这家伙几斤几两，他清楚，我心里也有数。”

    而路知意呢，她没有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心无旁骛讲解试卷，哪怕他根本没在听。

    “老师你发音好土。”

    “By car.”

    “开车的英语表达是？”

    一个多小时里，小孩没有停止过东拉西扯。

    临走时，路知意非但没有跟漂亮妈妈抱怨半个字，还当着小孩的面说：“小伟的英语水平很好，比同龄孩子都要好。”

    “车。”

    “开车。”

    “lead to是导致、引起的意思，第四题，吸烟导致他的肺出问题了，该用lead to，应该能理解吧？”

    然后把卷子轻轻摆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