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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那一行行的中文字，用字正腔圆的国语说：“不签。”

    她笑了：“没我们什么事了，对吧？”

    立刻站定，正想说：“恭喜。”

    他看到她从自己怀里抬起头来, 眼睛笑得弯弯得，露出一排白牙齿, 尖尖的, 绝非天真无邪的；无所顾忌的带着点刺，一如两年前在离岛上时, 他就知道, 此刻她怀里这个姑娘，绝非善类。

    朱尔查正好过来，示意他一同去锅炉下面看一看。

    谢择益将酒瓶递到她面前。

    ☆、〇二七  夜十九

    有人将一只白兰地酒瓶递过来，标签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中文字的日文名字。

    听得这句，谢择益微笑了。突然想起，他似乎耻笑过她：“广东话讲得唔错。”他现在打算将这句话再认认真真说一次：“讲得唔错。”

    她时不时会有一些行为完全的出乎他的意料。

    她就是他心里着魔一般痴迷着的东方。不是香港为了迎合英国人而走了形的东方, 更不是上海这谄媚附和任人宰割的东方, 是流淌在他骨血深处，穷极一生都想要捕捉到的那一点在这远东土地上古老而缄默的民族，终有一天能诞生令他发冷抑或发热的激情的影子, 在这个人身上如此血淋淋的鲜活着，一次次将他征服。

    然后，我们生！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很开心, 是不是？”

    她又在他身边小声说了句：“丢老母的签名。”

    那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露出那个微笑时，他看到了其中另一层含义。这个只有同类才能懂得的疯狂与怒吼, 突然之间将他死寂了二十二年的胸腔点燃起巨焰。

    佐久间仍没脸没皮的笑：“不写下你的大名吗，我们英俊的上尉先生？是在在犹豫要写中文名还是英文名，还是在等待你的小美人一起在史上留名？”

    话没出口，他眼前那个小小人影一晃，下一瞬，他感觉到自己从腰际被她紧紧抱住。他吃住那个重重飞扑过来的熊抱，整个人后退一步，同时也稳稳的伸手将她护着，不使她摔倒在地。

    谢择益看了看表，“十二点已经过了，请别再自找没趣。”

    谢择益远远盯着台阶方向，跟在朱尔查身边往人群方向走。有人递给他一杯酒，被他婉拒了。

    他将酒瓶退回去。

    叫他们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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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择益看着那个极有感染力的、几近有点不管不顾的笑容，自己几乎也被她感染了。

    他点头谢过长官，穿过人群朝她走过去，楚望正好也看到了他，满脸灿烂笑容的朝他奔过来。

    此刻她就靠在他胸膛，他如此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使她发觉自己每一个眼神与呼吸里都带着爱慕。

    她在他怀里用力点点头。幸好她很快松开了手, 否则再多一秒，难保他神魂颠倒之下会做出什么越矩的动作。

    她走三步，他迈两步。没跟上去，只不近不远跟在她后头。走在人群里时，他已经模糊了别的一切；远离了人群，更是

    “那么回去了？”她说。

    整个研究院，有中文名字的, 只有谢择益与她两个人。

    朱尔查见他心不在焉，往台阶那边看了一眼，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他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