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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华随流水，一生负芳年。

    那两句诗从他嘴里念出来，芳年心里的怪异之感陡升。实在是难以想像杀人如麻的国师，会用一种呓语般的声音念诗。

    芳年已经别开视线，她刚才看到的国师，已经是一位鹤发鸡皮的老者。阴鸷孤冷，行将就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她一向是识实务的人，他最后那句话明显阴森，她当然不会再造次。

    黑夜一点点地流逝，纵使再漫长, 黎明总会到来。

    清晨的一缕灰明照进洞里, 床上的人似乎动了一下。芳年忙坐直着，看着床上的人慢慢地起身。待看到他下床，脸转过来，她眼露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

    “我姓傅，名芳年。”

    他是不是，到了地狱，也不会再和姣月重逢？

    洞中再次沉寂, 国师闭着眼, 没有再开口, 像是陷入沉睡。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他

    她的前生，倒真是负了芳年。

    恰好在那一天，腊梅花开，姣月刚过十六岁的生辰。她提着小篮，边剪着花枝，眸光清澈，潋滟生辉。他就站在她的身边，听着她口中吟着这两句诗。

    这诗会是谁做的，听起来像出自女子之口。是她的生母吗？芳年想着。国师能娶像生母的国师夫人，是不是对生母有不一样的情感？

    崖上的人还守着, 他们身上的伤上过药, 做过简单的包扎。

    夜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元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没有丝毫的松懈。夫妻二人相到了一处, 他也在想，不知她现在怎么样, 会不会害怕？

    他闭着眼，脑海中浮现出姣月的模样。他已控制自己许多年不去想她，她背叛了他，不配得到他的牵挂。

    “你叫什么名字？”

    芳年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 断断续续地打了几个盹, 不敢真睡过去, 也根本不可能睡着。

    国师阴冷的眼眯了眯，自己亦觉得十分不对劲。身体行动明显迟笨，几乎感觉不到内力的存在。

    床上的国师已陷入很远的记忆中，那时候姣月还是他一个人的姣月。貌美清灵，独爱雪中寒梅。

    躺在床上的国师感觉体内的内力流失的很快，怕是他现在的模样，根本就离开不崖底。

    第95章 安静

    这女子，还有用，此时不能杀。

    他垂着眸子，看到了自己手，原本枯瘦的手上，皮肤已经起皱。不用照镜子，他就知道，恐怕是他的面貌起了变化。

    芳年不敢轻举妄动，她抱膝坐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看着岩壁上的夜明珠。暗想着，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芳年马上闭嘴，她方才斗胆，一则是心中有恨，不吐不快。二则是见他没有真的起杀意，才敢说的。

    同时出现的，还有方才那女人的话。

    他的眼睛未睁，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没有方才的阴森，带着一种遥远怀念的意味。

    再是胆子大, 终不过是个女子。

    负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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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以她为质，就是为了要胁他。虽然知道她暂时不会有危险, 心里却纠起来, 恨不得立刻冲下去, 把她带走。

    “傅芳年？”国师像是自言自语般，“寒雪梅映色倾城，冰霜冷对负芳年。”

    人比花娇，花照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