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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玹枕着孟裴的肩,仰望夜空,雪依旧没停,没有星月,漆黑的夜空里,只有片片飞雪不断落下,纷纷扬扬。暗淡的夜色下,落雪与地上的积雪也是暗蓝色的,只有马队火把所照范围之内的雪才呈现温暖的金黄色。
文玹转头寻找孟裴,见他裹着件兵士棉袍,坐在马扎上,与她一样,几根手指上也包着细麻布,军医正替他检查脚踝,她请抬担架的士兵把她抬过去。靠近后听见军医道:“公子骨头并未受伤,但扭伤严重,右脚不能用力,要好好将养。”
孟裴答应了,军医替他上药并包扎固定。他抬头望向文玹,见她仍是愁眉不展,知道她担心文成周,便道:“你先别担心,我已请李将军带队去寻找文相公,告知他你平安无事,并护送他回拂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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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哭边点头,却不肯走,一直跟在担架后面。
文玹朝着他微笑,由衷道:“我真是高兴你能活下来,真的太好了!”
闻言阿水惊讶地抬头。文玹对他微笑道:“若不是你发现得早,及时报讯。我此时早就被他们抓去了。若不是你跑去找来禁军,我这会儿还在地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声。你救了我两次呢!我要谢谢你,阿水。”
文玹点点头,朝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阿水涨红了脸:“不不不,我怎么好算是……”
阿水摇头。文玹转头对成然道:“成大人,可否麻烦你找人送阿水回拂云庄。”
军士牵过一匹马来,孟裴右手撑着马鞍,左手托着她,扶她坐上马背,接着他跨上马,让她侧坐马背并靠在他的胸前。
穿皮甲的汉子……还有那幕后的指使……不管这是谁干的,他们非要为此付出代价不可!!
“好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张开眼,忽而瞧见路边脸色惨白的少年,不由惊喜万分:“阿水!”
雪花近看并非雪
他起身跑到她面前,哽咽道:“小娘子……对不住,我……我逃了……我不敢……”他边说边哭,脸上糊满了泪水,被冷风冻得红一块青一块,还有许多细小划伤。
文玹伸手攥紧衣襟,环住孟裴的腰。她探头见阿水仍愣愣地站在一旁,便问他:“你会骑马吗?”
她看向孟裴,他挺拔的眉峰上有零星的雪花,甚至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也落了几朵雪花。
成然与两小队禁军也骑马在前后护送,沿着平缓的山道一路下牛毛冈。
阿水蹲在一个枯树墩子上,低头瑟瑟发抖,经历了那么血腥残酷的场面,他至今仍未缓过来。文玹叫了几次他才听见,抬头见是她就流下泪来。
他轻叱一声“驾”,左脚一敲马腹,纵马小跑起来。
阿水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文玹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柔声道:“早点回去歇息吧。”
“小娘子请放心。”成然叫来一名骑兵,把阿水拉上马,让他坐在自己身后。头一次坐上马背的阿水紧张极了,死死抱住那名骑兵的腰不肯松手。文玹看了不由莞尔。
“坐好了?”孟裴低声问她。
“逃得好!你做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