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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指。

    薛璎并不关心卫敞不再娶妻的缘由。她在意的是两个疑点。

    第一，产后大出血通常发生于临盆后一日内。但照书简所记，薛嫚却是在产后十数天才忽然血崩而亡，且事发时，卫敞并不在都城，而待他回都，又当即屠了彼时声名显赫的荀太尉一家。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薛璎看一眼一脸懵懂的魏尝，低头将竹简内容大致掠了一遍，才发现上头所记，是一篇相当香艳的辞赋，通篇下来竟是字字含春，颇有一股不可描述的意味。

    魏尝似乎不太明白：“这种书是什么书？我从长公主你的架几上拿的。”

    薛璎又翻了几卷简牍，却没有再得到答案。

    魏尝跽坐下来，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掠了一眼长条案上的简牍，而后将手中这卷竹简摊开来，说：“长公主，我不认字。”

    “裀，裀藉的裀。”

    薛璎看到“无后”一条略觉疑惑，伸手拆开另一卷简牍细究，这才知，卫厉王的君夫人也是个颇具悲剧色彩的人物。

    卫敞十七岁那年，与卫国相邻、同为彼时六国之一，但实力最弱、疆域最小的薛国，与他提出联姻，得到卫国亲薛一派朝臣的支持。几经商讨，卫敞迎立薛王室十七岁的女公子薛嫚为君夫人。但这个薛嫚，却在同年秋天产后血崩而死。而她诞下的一名小公子，也在不久后夭折。

    此人姓卫名敞，因年少继位，并无表字，死后得恶谥“厉”，意为“暴慢无亲，杀戮无辜”，后世对他的评价，便如这谥号一般，多为贬低。

    薛璎微微一滞：“那你这是？”

    他“哦”一声，又指了一个。

    那之后，卫敞再未另立她人，所以直到死，膝下都无一子女。

    “……”

    薛璎不说日理万机，好歹也非闲人，叫她教人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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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稍一讶异：“你看……这种书做什么？”

    薛璎看了眼抱着捆书简，杵在她跟前的大高个，示意他坐下，问：“想问什么？”

    她暂且搁下这两个疑点，转而正欲去翻别的内容，却恰见府上仆役领着魏尝朝这头走来。

    不认字看什么书？

    “亵，亵衣的……”她说到这里一滞，又是褥子，又是帐子，又是亵衣，这怎么瞧着哪里怪怪的？

    第二，薛嫚在当年初春才与卫敞成婚，推算起来，生子的日子却过早了些。是早产还是未婚先孕？若是后者，这对夫妻究竟是政治联姻，还是奉子成婚？而它背后真正的推手，到底是亲薛派的朝臣，还是卫敞本人？

    她停下手边动作，问仆役何事。仆役答说，是魏公子有事想请教她。

    魏尝伸出食指，指了一个。

    而此人一生的结局，也似应了这谥号的恶果：不得善终。——十岁继位，遭臣下架空王权，十七岁娶妻，直至二十二岁战死边外，始终无后。

    涉及宫闱隐秘，这些问题即便在当世，恐怕也是讳莫如深，更不必说时隔几十年再去追究。

    “想请你教教我。”

    她心情复杂地看他一眼，见他一副求知模样，想他既然来了，也就几句话的事，就做做善事吧，便接过他手中竹简问：“哪个不认得？”

    这话说的，倒

    “黻帐，黻帐的黻。还有吗？”

    薛璎迅速浏览完一卷木简，大致了解了卫厉王的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