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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璎惊疑不定之下，突然记起三十年前卫境边上那一战。

    “不会。”

    她被这猜测惊得呆在原地，木石般一动不动，半晌后，叫外头仆役唤来傅羽，吩咐她赶紧整理出与卫厉王相关的典籍，说要再看一次，又叫人请来魏尝。

    想到这里

    魏尝轻咳一声：“那我就直说了，我考虑多时，有一不情之请。”

    虽一为卫国文字，另一为陈国，但当年两国地域相近，字形差异并不大，因此好几处落墨笔锋竟是如出一辙，像得不似巧合。

    这字迹怎么这么眼熟？

    她并不愿意那么快跟这无赖再打照面。却有个问题要试试他。

    她这一点就炸，气急败坏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在哪儿见过？”

    如果说，卫厉王根本不是宋哀王的友军，而是她陈国的帮手，那么当年宋国莫名其妙吃了败仗，岂不就说得通了？而这些年，不论时势如何变化，阿爹始终不动卫人一分一毫之事，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

    只要一句“眼熟”，即便薛璎晓得他装傻，也足可证明他确是宝册的知情人。那么，就算她如今不喜欢他，也不至于当即赶他出府。

    魏尝还未入偏院便被叫回，实则心里头已作好准备，待薛璎拿出兵鉴给他看，问他有何发现时，就将提前打好的腹稿绘声绘色讲了出来。

    可这又怎么可能？卫国国君有何动机立场，助她大陈一统六国？

    他仔仔细细翻了一遍，微一蹙眉，眼底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讶异：“这注释的字迹好像有点眼熟……”

    “既是不情之请就不必说了，还是出去兜圈子吧。”

    薛璎垂着眼，一副懒于搭理的模样：“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知道就行。”

    魏尝暗暗品啧了下，后知后觉意识到，照薛璎那种口不应心的脾气，从他表意起，她便这么凶巴巴的，该不会实则内心非常触动吧？

    “那倒不记得了。”

    站在一旁整理书简的傅羽无端嗅见一股诡异气息，悄悄看了俩人一眼，而后轻轻扭回了头。

    俩人一问一答完，似觉这一幕很是熟悉，像极彼时魏尝初入公主府的场景，抬头对了眼，又因这点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个窃喜一个别扭，齐齐飞快撇过头去，掩住情绪。

    “……”

    她怔了一瞬，很快记起究竟，扭头翻找出先帝留下的简牍，将两者搁在一道对比一番，眉头渐渐蹙起。

    难道说，兵鉴与宝册为同一人所书？那么倘使卫飏所言不错，策论的作者便是当年的卫厉王了。

    薛璎清清嗓子：“没事了，你回吧。”说罢便低头翻起兵鉴来。

    他底气一足，便大着胆子得寸进尺，问道：“长公主，我在你府上白吃白喝的，还老添乱，是不是有点讨人嫌？”

    魏尝知道他的危机暂且过去了。

    *

    “……”

    如他所料，薛璎疾步回房后便挥退下人，以清水拭了把脸，而后坐下，将两卷兵鉴摊开了搁在案几上，看前两行时，脑袋里仍是魏尝又蠢又认真地跨坐墙头的画面，待瞥见注释，却一下收回神思，将他抛去了九霄云外。

    “那如果我找点事做，来赎这吃住的银钱，会不会叫你对我改观一些？”

    见他面露挫败，薛璎抬头，眼风如刀，冷淡道：“有话直说，想兜圈子出去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