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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窥探天机须折阳寿。贫道想为世人多解几年惑，便不将阳寿浪费在信士的年纪上了。”

    她摇摇头：“贫道不明白信士的意思。”

    魏尝没听薛璎的那句“别暴露”，翻下屋檐站在后窗前，默立几个数后，听见里头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薛璎被气笑，轻轻碰了碰自己肿起来的唇瓣，“嘶”了一声。

    她一边捣药一边答：“白日黑夜，参星观来者不拒，贫道惯于深夜炼丹，并不知信士会来，更不知信士为何而来。”

    “哦，哦。”他接连“哦”了两声，对眼前人略略起了几分敬意，却恰在

    幽幽光亮，像在刻意引人前往似的。

    “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宙宇万物，皆有不可违背的恒定之理。倘若我逆天改命，是否可算违背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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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东宫之祸，就是仙姑拿阳寿换来的天机？仙姑人在世间，心在世外，为何帮她，为何参与皇权政斗？”

    所以，难道是巫祝那个死老头骗了他？送他到三十年后而非十五年后，兴许也是蓄意为之？

    “既然如此便算违背天理，那么此事日后叫人知晓，叫多少人知晓，又有何干？如果仙姑不惜阳寿，掐指一算便可知尽世间事，仙姑的后人若继承您的道术，将来也是一样。即便我不说，旁人亦可探知真相，然而真相暴露的结果，为何叫我无辜背负？”

    “是吗？”魏尝也笑了笑，“我以为仙姑或许等我三十年了。”

    她点点头，阖上丹炉的封盖，说：“若当真逆了天，自然算。”

    果真如薛璎所料，她不会承认的。

    “道观净地，还请信士注意分寸。”

    她垂眼瞧着丹炉说：“听信士声色，似乎不及而立。”

    丹房内，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女子正往一座丹炉里投药粉，头也不抬问：“信士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信士请说。”

    她笑了笑，眼角挤出一丝纹路，慈眉善目，瞧着倒是和蔼近人，终于看了魏尝第一眼：“天道自有其理，凡胎肉体，何来逆天之能？天道赐予信士机会改命，那便是天的旨意，信士怎知所谓改命结果，不是恰好顺应天理？倘使未改，或许才叫天理不容。”

    魏尝将手搭在腰间那柄太霄剑上，保持戒备上前：“仙姑若是不知我为何而来，岂会深夜在此等候，又怎能容我入门？”

    魏尝瞠目半晌，心中雀跃狂喜起来。

    魏尝咬牙切齿，爆了句粗口：“天杀的，我把脑袋悬裤腰上半年，满嘴跑马车跑得头发都差点白，居然……”

    魏尝一噎：“您的意思是……”

    “天道永远不会自相矛盾。”

    她的意思是，巫祝之所以能够送他这一程，并非他一介凡人所能，而是顺应了天道。既然天道允许他来到后世，便不可能作出自相矛盾的决定，再将他送回。

    他屏息细辨周遭动静，确信这里只此一人，推窗而入。

    约莫一个时辰后，魏尝悄无声息潜入了参星观。子时已过，整座道观陷于一片黑暗中，唯有后院一间低矮简陋的丹房燃着烛火。

    *

    魏尝转而再问：“那就说点仙姑听得懂的，劳请您替我解上一惑。”

    “似乎？仙姑号称能够算常人所不能算，怎么竟连在下的年纪也吃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