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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一个人离开楚营以后，立在渺渺苍山中，扶着手边的树干，低头，几缕血迹溅落在白雪地上，再抬头已是唇色艳红，她望着地上的血迹，竟是微微一笑。

    荆秀励精图治，派出数不清的暗探，用了两年时间分裂姑臧内部统治，数次对上敌军，胜多败少，士气大振。仅一年，便率军北上，接连收复城池十三座，兵临楚国旧都城下。

    “嘘，可不敢乱嚼舌头，听说陈姑娘是先帝的妃子，”说话的那婢女声音压得低低的，“而且啊，通敌叛国呢，要不是陛下带我们打回来，我们都是亡国奴了……”

    夏以桐手动了动，翻过掌心，和她十指相扣。

    他坐在营帐里，炭火将身上烤得暖暖的，手里捧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皮子，对着火光在看，先帝的话如同镌刻在他脑中似的，一句一句地跳出来，他竟不记得对方是何时说的。

    王城落下第一场雪时，荆秀派宫人送去上好的保暖衣料。

    那日听到婢女在前院扫雪时所说的话，纯属偶然。什么叫身体越来越差，她不是武艺高强吗？通敌叛国，为什么这些宫人也知道，她们不是深居宫中吗？不，这批宫人是她重新征召入宫的，原先都是官员商贾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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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呢，别说了，仔细叫人听见，掉了脑袋。”

    荆秀接连一月避而不见。

    “你说……陈姑娘是在等陛下吗？”

    虽千万人，吾往矣。

    荆秀和旧部在南边休养生息，楚国只是被贼人里应外合打了个措手不及，若是与姑臧敌军硬碰硬，未尝不能一战，但他的目的不是和姑臧硬碰硬。他的父皇曾说过，要赢得一场战争，有很多办法。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姑臧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张……

    她真好看啊。

    姑臧太子拒不受降，城里城外尸山血海，城破，作为太子少师兼大单于帐下幕僚，陈轻被生擒，锁进昔日的玉秀宫。

    眼前是心上人的脸，眼角余光里也是心上人的脸。

    纵使滤镜再深厚，陆饮冰也不得不承认秦翰林的确在发掘女人的美这方面有着过人之处，美人卧榻、垂目、卷珠帘，都是温和若水，会让人心底柔波微漾，而美人负伤，则是另一番冲击，白皙若雪的肌肤映衬点点鲜红，眉眼桀骜，好似对所有事情都不屑一顾。

    其他人都觉得跳舞的镜头惊艳，她倒是更喜欢战损的样子。

    “陈姑娘近日又咳嗽了，这几天就没停过。”

    “啊？陈姑娘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啊，她对我们都可好了。”

    陆饮冰左手握着夏以桐的左手，摩挲着她的手背，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感慨：这人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

    “是啊，陈姑娘身体好似越来越差了，昨天我去伺候她洗漱更衣，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先帝耽于享受，近年来不思政事，那么这些话只可能是他十来年前说的，伤势未愈，多思便导致太阳穴隐隐作痛，遂作罢，也许是那位将军、太傅说的罢？时年日久，如今已死无对证。

    大银幕里，陈轻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