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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欢倏然平静下来，嘴角刻意勾起，露出一个笑道：“婢妾不敢。”

    韦欢站住脚，面上怒容更甚，又来挣我的手，我又道：“公主不许你动！”她便住了手，气得胸膛都在起伏，只是冷眼向下睨我。

    她翻了个白眼，张口就要叫人，我拉住她道：“别叫她们，我有悄悄话要跟你说。”

    韦欢却被这话激怒，立起来道：“你是公主，自然是不用在乎身边宫人的家世。”

    我听见这句，方知刚才说错了话，赶忙站起，扯住她道：“阿欢，我不是说你是宫人…你虽没个名分，在我心中，却比有名分的要重要多了。”

    我道：“只一杯。”

    韦欢对我的话毫不在意，竟真的走出去，打了水，如宫人那般服侍了我一晚，待我上床，自己又在地上铺了床被子，预备要去地上睡。

    韦欢道：“妾只知妾是陛下召进来服侍公主的，天然便是公主的奴婢，无论公主待妾怎样，妾待公主都是一样的忠心。”

    我被她气得跺脚，不觉也冷笑道：“你自己要把自己当下人，那我也没法子了，你好自为之罢。”

    我叫人在外面看着，方轻轻靠到韦欢旁边，捅一捅她的肩，唤一句“阿欢”，她不理我，我见她看的是我那本《韩子》，便凑趣道：“上官才人都与我讲解过的，你有不懂的，只管问我。”

    我此刻思绪敏锐，竟捕捉到了她的心思，笑嘻嘻地道：“阿欢，你…不喜欢我和崔明德她们来往？”

    韦欢冷冷道：“你要和朋友谈诗论道的，只管宣崔明德、王平她们谁来说就是了，拉着我做什么？”

    我拉她不住，索性从小几上跨过去，抱住她耍赖道：“公主说不许你走！”

    韦欢掩了书，探身上前，摸了摸我的脸，又在我跟前一嗅，蹙眉道：“喝了酒？”

    我生平真是没见过这样别扭的人，忍了怒意道：“我从不以奴婢部曲视你，此事我知，你亦知。”

    我道：“公卿不公卿的，与我们的情谊又何干？难道我还用在乎你的家世不成？”

    韦欢冷笑不止，起身要向外走，我忙叫她：“你去哪？”

    我方才气得很，现在看她当真要睡地上，又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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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她不动了，方松开手，站到她面前，道：“你横说竖说，其实都只是你自己在自伤身世罢了，我待你万不是你口里说的那样，你自己心里也知道，不然，焉敢这样对我？”

    韦欢冷笑：“她们都是公卿之女，家世显赫，我不过是骡从自角门里拉进来的小小宫人，何德何能，敢同她们相比？”

    韦欢抬头看了我一眼，另换了一本《老子》来看，我笑道：“这本我能背诵，内中大义却不甚解，不如你教教我？”说着便挪到几案的另一侧，正儿八经地与她跪坐相对。韦欢瞪我，我只是笑嘻嘻看她，向她拱手做求教的模样，因着些许酒意，满口只混说道：“韦师父，韦先生，韦四娘子，求你教教我，或者只同我说一句话也好，你说一句，我才欢喜。”

    韦欢在我进院子的时候便看见了，却假作不见，扭身就走到屋里面，等我进了屋，她又走到内间去，坐在几案边，手里拿本书装模作样地看。

    韦欢头也不回地道：“自然是去打水服侍公主你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