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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似有些惊异，眯眼轻笑：“说下去。”

    我讷讷道：“阿娘，阿崔这疏实在高明，儿…不及她远甚。”

    我闭了闭眼方道：“这主意于胡人极残忍，真用好了，胡人因此而死者恐怕不止万计，然而却可令边疆安定、战乱不生，救下我大周无数戍边将士的性命，使我大周无数子民免于妻离子散、埋骨他乡之难，以他国子民之死，活我子民之命，是以又可算仁慈。”

    母亲笑意益深：“是么？可据她说，这是自你当日奏对时的主意才想出来的，她十分赞同你的说法，觉得打仗拼的乃是国力，而非兵员，所以出的主意，个个都是对准了胡人的游民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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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刚自御前退出，在偏殿坐了不到一息，见贺娄氏进来，又忙起身见礼：“贺娄尚宫。”

    母亲露出赞许的表情，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你的确很好，比阿娘想的还要好。”停了一停，又道：“你那日说‘政治’，这两字用得极好，一国之政，岂不是‘政治’？‘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与战争本就同源。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不过一人一家之荣辱，可一国之政，却是兆亿黎民安身立命之本，一道制令，一付牒文，都可轻易变兆民之命，有时是好的，有时是坏的，可不管是好是坏，都容不得发令的人愧疚后悔，你知道么？”

    婉儿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去, 轻笑道：“正

    贺娄氏脚步轻快地到了偏殿，将头向前一探, 看见婉儿, 那脸上便笑得如九月金菊一般灿烂：“这么巧, 你也在这？”

    我沮丧地道：“她不过因我是公主，所以虚夸我一夸罢了。”

    “都说了不要这么生分。”贺娄氏一步踏进来，笑嘻嘻地执了婉儿的手：“你我同在御前多年, 又同是五品, 怎么还尚宫尚宫地唤我？若嫌我姓名拗口，只叫我贺娄就是。”

    母亲不语，片刻后方道：“朕也觉你说得不错。”

    我沉默了好一阵：“这主意，既残忍，又仁慈。”

    作者有话要说：　　饮子即是饮料，多半是果饮或者凉茶，唐宋时街边饮料店已经很流行了，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买。

    母亲看了我许久，许久后，她才伸出手，轻轻搭在我的头上：“军学之事，你上一奏疏罢。若怕惹大物议，可与旦儿联名。”

    第311章 心魔（十九）

    我愕然抬头，母亲抬眼一笑，将筷子放下：“你看了这么久，除了这主意很好之外，就没有别的想头？”

    我仰头看她：“儿知道，所以儿…更想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