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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是连最基本的欺骗都懒得表演了。荆复洲心里忽然掠过一丝让他自己都惊愕的悲凉。他得承认他爱上她了,可这爱远远不像戏本里的上穷碧落下黄泉,他现在所有的做法只是不甘心,该是自尊心作祟。

    尽管不信任,不怜惜,但她就是赌他还爱她。要是说之前还存有疑虑,这一刻却慢慢觉得清明起来。若是不爱,以荆复洲的性格,怕是早就将她挫骨扬灰,他留着她,就说明他舍不得,凭借着这点舍不得,安愿觉得自己或许能够翻盘。

    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哭了,屋子里悄无声息。荆复洲站在监控器前面,看见安愿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那些跟她在一起的日子,他时常会忘记他们之间有着十一年的差距,也不知道是他被她影响的变了年轻,还是她原本就有着和年龄不符的心思深沉。安愿问他要做什么,可坦白的说,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想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他身在地狱,她就必须一样承受煎熬。他得让她明白,什么善恶有报,不过虚妄空谈,她还年轻,所坚持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对的。

    好像爱的越少,就越有尊严,被欺骗后的屈辱就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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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那张年轻的脸蛋上捏了一把,自己扎好皮带。梦死里人人都知道他前几天被带进过警察局,不过很快就回来,只是性情有些变化。因

    鼓楼恢复往日繁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又是一批新的莺莺燕燕。荆复洲晚上照旧去梦死,那里的歌女也大部分是新鲜面孔,相同的是那张瓜子脸和大眼睛。原来这种畸形的审美还没有过去,荆复洲模糊的想着,手搭在女人腰上,不带丝毫怜惜的揉搓。

    这心思于他来说太婆妈,荆复洲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子,起身看着她:“安愿,从来没有女人这么耍过我,整个陵川的规则都是我定的,除了我,没人能说游戏结束。所以,”他轻轻揉着她的耳垂,阴冷的看着她:“你这个婊.子的戏码,还得接着给我演下去,鼓楼里别的女人什么样,你就得是什么样。”

    一切好像都回到去年,他看着面前缓缓跪下去的女人,想起那时候,安愿穿着深V礼服,站在台上唱的那首《似是故人来》。那时候他怀里搂着别人,却只为她一句“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就失了全部的兴致。手按在女人头上,荆复洲嘴角勾了勾,原本被撩起的火就这么灭了,女人一脸诧异。

    动了动,她翻了个身打算下床,脚腕上传来冰冷的触感,她这才看见拴在自己右脚上的一条铁链。铁链很长,足够她走到屋内的洗手间,却不够她出门下楼。

    “荆复洲,你最好别爱上我。”安愿转了头,细长的眼睛里带着胜券在握。她似乎触到了他的逆鳞,冷笑了一声,荆复洲点头:“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等我玩够了就送你下去见程祈,你们的信仰和正义,说给阎王爷听吧。”

    这种囚禁方式如同对待不听话的野狗,安愿看着那条沉重的铁链,缓缓地蹲下去,抱住自己的头。

    荆复洲在她床边坐下,低着头,听见她冷着声音问:“荆复洲,你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门被大力甩上,安愿浑身颤抖。屈辱也好不甘也罢,总是还有希望,她手里仅剩的一点筹码,是赌他还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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