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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邹便问：“哪儿来的？”

    楚恪嘟嘴巴：“吴老太监给的。”

    初六那天早上雪后初晴，他便独自去了趟西六宫。僻静的抚辰院外红门轻掩，大约谁人刚出去，还未来得及关紧。他在甬巷上站了站，便推开门走进去。里头阿云正在扫洒，看见他一袭玄色蟠龙袍站在那里，紧张得连忙跪地磕头。

    小榛子点头。

    他便问他：“都听到了？”

    除夕夜楚恪提点过一回，见小四叔似乎没上心，后来隔二天，又在腰带上挂了个小木铃，咕噜咕噜着在楚邹跟前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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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邹是在初六那天见到的小宝宝。初一祭天大典，直到初三都在前朝忙碌，一直忍着没去关注这件事。

    果然对他不激怒便不得奏效。周遭顿然安静下来，陆梨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却又奇怪地漫开无尽空虚。

    小榛子答是，又问爷还有什么吩咐。

    楚邹默思片刻，又想起一事：“陆展鹏那头进展得如何？”

    楚邹去到春禧殿后的台阶下，蓦一抬头，看到小榛子耷着曳撒沉默地站在那里。

    那后院左偏厢的门开着，正当中的罗汉榻上围着木栅栏，人还未近，便听见奶声奶气的婴儿稚语。他心头一紧，看见有个小奶娃正坐在里头，独自拨着自己的罗汉木雕，大约八九个月大，穿着靛蓝缎的小棉褂子，底下包着一

    楚邹也不知道他是听到了小喜子的对话，还是自己方才和陆梨的缠绵。反正也没表露什么，只吩咐道：“隔日爷寻借口出宫一趟，你安排李魁英见见我。”

    楚邹就说：“那便也在中间周旋一面，就说爷想与他们做桩大生意。”

    “嘛、嘛~”

    说着便缱绻地凝了陆梨一眼，转身从前门出去了。后门留给陆梨。

    “咔~~”

    楚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试探：“是小柚子摇的么？”

    小榛子答说：“半年前就进京了，白莲教舵主司马楠看重了他的忠勇，收在名下做了义子。暗里有打听过陆梨的消息，听说爷给他家里平反了冤案，又有招安的意愿，看那边似也不反对。”

    楚恪一紧张，没应话，吧嗒着脚丫子自个玩儿去了。楚邹就默默地存在了心底。

    小榛子又答是，主仆二个一前一后穿过落雪出了咸安门。

    那小木铃是啥？天钦元年八月秋老虎作祟，歪肩膀老太监陆安海把三个多月的小麟子藏起来，他去乾西四所找，兄弟三个在门外撕了一场架，把门板子给震榻了。里头苍蝇子盯着发霉的破糕点嗡嗡乱飞，闹鬼哩。母后在坤宁宫里设法场，他手上摇着床底下捡到的木铃铛装神仙，后来被老二偷走了，方卜廉课上还抖着跟自己挤眼示威。

    楚邹让别打扰，兀自往后院走。

    宫墙下一代新人来了一代老人又去，当年冷酷威风的吴大掌事，现年也成别人口中的“吴老太监”了。这趟回来倒是奇怪，从来不爱与人交道的李嬷嬷与吴全有，两个倒是跑得勤了。

    李魁英乃是当年宋岩做禁卫军千户时的手下，这些年一路提拔，已经升成羽林卫的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