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蛇、少女、神明(2/2)

    她微微俯首。

    这些东西，在那个生态系统已经崩溃了的世界，几乎只存在于文献。

    而这些文献，就在她心口的存储器里。

    于是少女回忆起了昨天大蛇身体上的三处腐烂，抱着决不能让他发霉的复杂心理用激光束毁了三分之一的石堆，阳光从洞口照射入石窟，便连石窟墙壁上的雕刻都一览无余了。

    ……

    风沙铺面而来，鸠莲垂着眸确定了自己可能有那么点特殊的皮肤不会被刮伤，然后仰起头，数十根百米高的大理石石柱耸立在漠漠风沙中，包围着她刚刚出来的石窟，像是封印。

    蛇头入水，然后是蛇身，最终堪称遮天蔽日的巨蛇坠入湖泊，浓重的血红色飘在湖面上。

    蛇鳞非常庞大，几乎每个都有半米左右，鸠莲还自认非常幸运地捡到了湖底大蛇的枕鳞，鳞片无一例外都边缘锋利且紫光润泽。由于实在过于锋利最终少女也还是没能蜷缩在蛇鳞里睡觉，但却获得了大量的基因资料。

    一直默默注视着明显很痛的蛇没入明显不干净的湖，鸠莲无奈地扶额，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收集掉落的蛇鳞了。

    “啊……不要想着吃我，让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这么烈的阳光……”鸠莲透过被风沙拂到额头上的黑发看向烈阳，右臂探出一根丝线勾住石窟顶端旁边的凸起花纹。她费了一点力气爬上去，能隐约看见四方的茫茫沙漠尽头有些东西，却因为风沙无法看清。

    然后就是石窟顶部中央的巨石堆。石窟内部有多阴暗潮湿她是知道的，可是外面却是茫茫沙漠和烈日。

    鸠莲靠近石堆，这石窟顶部是穹顶，最中央有一个圆形开口，而这个圆形中央被一堆巨石所埋，只留下了些许缝隙。

    “滋——”

    鸠莲并不需要摄入很多食物，但她对这个世界很感兴趣，于是在找了小半个上午之后终于在离地面十数米高的石壁上找到了一个昨天被大蛇击裂的缝隙，用了纳米线材钻了出去。

    被洞穿的疼痛席卷蛇身，翡拉维尔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骤然远离了少女，蛇身挣扎间石窟被震落一块块巨石，混杂着呛人的尘灰。

    “快滚——”湖面下传来沉闷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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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吗……其实是放过我了吗。”

    鸠莲收回右臂，盯着那个即使在巨蛇疯狂挣扎和烟尘中也分外明显的血洞，有几分无奈。巨蛇无规律的挣扎变成了快速的游走盘旋，鳞片与石壁剐蹭间掉落，嘶鸣弱下去后在石窟中回荡，竟有些死亡和绝望的意味。

    “多像，万神庙？”

    少女回头看向仰起三分之一身体的巨蛇，后者的蛇眸冰冷死寂，带着上位者的倨傲，和隐约的……隐忍？

    光滑的石壁上雕刻着一尊又一尊神像，只是青苔和划痕掩盖了他们严肃的脸庞，侵蚀了他们的衣饰，更有几处是空白的凹陷。鸠莲抬眸，对上一个神明的眼睛。

    明明她已经十年没有见过真的生物了啊……只好怪激光束太粗了。

    “未知的文明，人类文明向你们表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