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章 碧姬(2/2)

    玉枢若有所思地低下了眼。华城不太高兴，急急把她拉走了，临走他回头看了一眼白子骁的背影。

    “你当年无盘缠赶考时，是我爱惜你的才华，偷偷假他人之手接济你。你断袖，你喜欢雌伏于男人身下，我装聋作哑，处处为你遮掩，可有怨怪你什么？我所求不过一个安稳度日，你又如何逼迫至此！”孙碧雀将自己手里的银篦子狠狠摔在桌上，胸膛起伏着。

    家中丑事，不可外扬，她便忍了下去。守活寡就守活寡吧，她只希望安稳度日。

    陈子远很满意她的温顺知礼，也从不曾约束她什么。尤其是，她长相极美，放在那里，也让他很有面子。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柏鸣，琵琶女大家余榴音的夫君。

    孙碧雀是姜国地方小官的女儿，姿容出色，因父亲赏识地方一个叫做陈子远的才子，嫁给了他。不得不说，她父亲眼光很好，陈子远凭着自己过人的才智，仕途一帆风顺。但出嫁之后，陈子远从没碰过她。她一直以为是他不喜欢她，但她只猜对了一半。谁知道温润如玉、光风霁月的陈才子竟然是个断袖，白瞎了他一副好皮囊。

    当晚，趁他熟睡，玉枢悄悄脱开华城的怀抱，放了一封信在檀木桌上，走出房门。虽说，这一别可能会再见，可是她不敢承诺。

    陈子远冷冷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毫无动容，待她发泄完了，便转身离去。

    “这是谁？”玉枢拽了拽华城的手。

    她若化为鬼，死也不会放过他。不，来生她不要再遇见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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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城看她凝望着马上的男子，悄悄挡在她面前：“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镇西将军白子骁回京述职。过两日便又去边境了。”

    在孙碧雀不要命地习练下，她的剑舞在出发前就练得极好了。不说炉火纯青，至少赏心悦目。谁都能看出，她并不是真的会武，带着一双好看不好用的彩剑并不惹人怀疑。

    孙碧雀一听说美人，联想陈子远平日狡诈狠辣不择手段，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尚是完璧之身的孙碧雀也在这群美人的名单之中。陈子远用家国大义要胁她，她没有办法。他让她假死，重新给了她一个陈碧姬的舞女身份。更多的原因是，他看着孙碧雀十分碍眼。

    她很喜欢扇舞，每日便在院中舞扇自娱自乐。再不管他如何鬼混。也曾偶然撞见过一两次，他雌伏于男人身下与人交欢。孙碧雀发现，她的丈夫虽然人前一副儒雅温润的模样，事实上他甚至愿意雌伏在男人身下来换取更多的利益，后来连君王也曾经尝过她丈夫的滋味。她的丈夫，无非就是个有才华的千人骑万人压的小白脸。她感到极其厌恶和恶心，从此更是避着他，饭也几乎不与他同桌。只是旁人在的时候仍是演一副伉俪情深的戏码。

    她不愿意，凭什么他建功立业要牺牲她。当初不喜欢她，娶她做什么，白白误了她终身。若是不能尽夫妻人伦，相敬如宾也可，为什么又要转手像一个物品一样的把她送给别人。

    一曲宴舞罢，她以为她会侍奉玢国国君，可是却被国君的兄弟端王爷要了去。到了王府她才发现，姜国送来的这一群美人，玢国一个都不信，准备都悄悄处理掉。她也是被处理的其中一个，她的彩剑还没拿出就被夺去。端王爷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生生将她虐玩至死。

    “陈子远，你是不是没有心？我不欠你什么，你如何要这样对我？”

    她去了西郊乱葬岗，在两片长满松树丘陵的凹处，有她的尸骨。这尸骨便是碧城宫那双彩剑的主人，生前叫做孙碧雀。

    后来，陈子远身居相位后，有一年玢国开始动作，明着觊觎姜国国土。他代表国君送了一批美女过去示好，希望拖延一二。这批美女中，也有一两个刺客，作好合适时机刺杀的准备。

    半死不活后，她便被随意弃置在乱葬岗。她听着周遭的野狗鸣呼，觉得自己一生悲剧的开始就是嫁给陈子远。

    她不再练扇舞，而是买了一双质地很好，极其漂亮的彩剑，开始习练剑舞。她不要做什么宠姬，她要在自己被玷污前自杀或杀死他们。她绝不让陈子远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