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章 翠珑山(2/2)

    翠珑山叠翠玲珑，错落有致，内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天坑。碧潭流泉，人间仙境。

    玉枢记得，陆华曾经说过，小婵的蝉翼在染上夕阳后灿灿如金，是世间最美的仙衣。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小婵便以命相报。

    “你是在这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去取小婵的遗骨。”

    玉玄收起蛇尾起身，水不断地从他的发稍滴落。玉玄从水潭走出回答了她。

    “小婵是水灵胎凝成的一只知了精。很少有虫子能成精，我的一缕魂魄当时飘到这里，遇见了刚刚形成的灵胎，便住了进去，而后便随机地化成了一只小知了。”

    离开清水院后，玉枢对身后的山魅说道：“照顾好他。告诉祈月，为白子骁种长春蛊。他不惜命，我偏要他从此以后康康健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清凉的潭水让玉玄很是舒服，闭着眼睛坐在潭水浅处舒服得昏昏欲睡。一边的玉枢挽起袖子为他细细搓洗。

    “玉玄，再翻过两座山那个国家，我曾是开国皇帝的元后。你想去看看吗？”玉枢转头询问玉玄，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

    小婵的尸骨早已被山火焚化成灰。玉枢在小婵死去的地方，取出一只描漆彩盒，默念几个音节，一些彩色的光斑从四周聚集入漆盒。

    “因为过于弱小和懦弱，山中的精怪很喜欢戏弄她。虽然都是一个山而互相扶持的精怪，没什么坏心，但有时戏弄过头了，也会不慎伤害到她。小婵的蝉翼，在她刚化为人形不久，便被一群小妖怪砸破了一个大豁口，再不能飞了。”玉枢语气平静仿佛在讲旁人的故事。

    真是个傻孩子。小婵死的时候，不过百岁，才堪堪只有人类六岁女童大小。

    “屏障一碎，山火扑来，小婵飞不起来，躲避不及便活活烧死在陆华的真身边。天火过后翠珑山遍地焦土，惟有陆华活了下来。我某世曾听说过，后来他修炼成仙了，想来也忘记了小婵了吧。”玉枢擦拭着他的尾尖，完毕后放回水里慢慢走上了岸。

    碧凰山秘境离容国最近，因而这处的尸骨放在了最后取回。玉枢并不着急，同玉玄一路游玩，走了近半月才到容国边界的翠珑山。

    玉枢不再多言转身慢慢消失了，留下白子骁一个人楞楞地坐在空荡荡的池塘边。

    “山中有个榕树木灵，名叫陆华，和小婵很是要好。小婵也很喜欢他。直到有一年翠珑山遭受天火，山火也顺势而起。陆华的本体无法移动，她不想看着陆华被烧死，便施了法，散了体内水精魄，一半包裹住了陆华，一半作了一屏障阻挡火势，为山中生灵争取更多的时间。”

    玉玄又趴在岸边，头枕着胳膊，湿漉漉的墨发披散在后背上。玉枢则一点点为他仔细搓洗蛇尾鳞片间的缝隙。蛇尾很长，她很有耐心地一点点往后挪动搓洗。

    再翻过两座山，便是容国。玉枢不太想去，总觉得会遇上什么不想遇到的，但世上的事总是“子欲避之，反促遇之”。

    “玉玄，以前给你洗澡可比现在容易了。小小的一条蛇，放进小盆子里拿个小刷子刷刷就好了。现在，给你洗个身子都要好半日。”她轻轻搓洗他的脖子和脊背，浸过潭水的皮肤，尤为苍白冰凉，手感却极是滑腻。

    “那她呢？后来了？”玉玄问道。

    她一抬头，前方的玉玄望着无风自动的玉柳枝条，默默等待着。感觉到玉枢的靠近，他转过身来看着她：“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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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玄转头看着她，希望她继续讲下去。

    “这里的潭水灵气很足，你在这泡着也是有好处的。当我还是小婵的时候，就很喜欢来这里，这也是小婵出生的地方。”

    “因为你没了记忆，所以你要否定对吗？忘却，就能抹去罪恶吗？大家都有苦衷，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我生生世世就该受折磨，该不得好死对吗？”

    “走吧。我们去容国取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