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章 将军冢(2/2)

    “等我回来，淡衣。”姜戟翻身上马，回头对她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策马离去了。

    远处的鸟雀忽然一群群被惊起。月色有些凉，玉玄身上却升起了一股燥热。他呆呆地注视着她，又侧身用伸手另一只手将她搂住，也闭上了眼睛。

    玉枢睁开了眼睛，凝视他漆黑深邃的眼睛：“我不想伤到你。”

    未几，玉玄也出现在玉枢身后，疑惑地看着地上已经失血昏厥的人。

    玉玄生气了，翻身压上了玉枢，把衣物褪到腰间，露出胸膛到脖颈间大片的黑色妖纹。他的手支撑在她身体两边，把她锁在臂间。

    玉枢歪头看着地上这人。江裎，玉枢来容国最不想遇见的人，还是遇见了。今生还是第一次见面，他可还记得她柳千落。

    淡衣悲愤地扔掉了她丈夫的长刀，哭了很久，喝了砒霜躺进了她丈夫的棺椁内依偎着姜戟已经有些腐烂的尸体陷入了永眠。等姜戟的属下发现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僵硬，叹息着将他夫妇一同下葬。淡衣一直盼望的长厢厮守，最后无奈以这种方式实现了。

    这人伤这么重，血都要流没了，竟然还有精力瞪她。

    “我不要那些……我想你留下来陪我……”淡衣却依然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垂着眼小声说道。

    玉枢一愣，笑了：“别闹。”

    “淡衣，你回去吧。等我当了将军，让你做将军夫人可好？”姜戟抱起淡衣亲了一口试图逗她开心。

    淡衣站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一直望到再也看不见一丝一毫，又沉默地站了很久，才慢慢走了回去。

    当淡衣眼角已不再紧致的时候，姜戟如愿当上了将军，被委派打一场硬仗。姜戟十二万分认真谨慎对待，这场胜了，他就把淡衣接到边城新置的府邸。他们便不必再受相思之苦。

    玉枢回望自己那一世，觉得无比头疼。两个自己都是痴人，莫名其妙地便蹉跎了一生。

    在玉枢的脚下，一个蓝衣被大片鲜血染红的男人倒在地上，目光冷冽地抬头看着她。

    水潭边除了一些血迹，再无其他痕迹。追杀江裎的人到了此处，失了目标踪迹，四散开寻找。山中鸟雀，一夜无眠。

    夜深之后，玉枢和玉玄找了一处水潭边安歇。玉枢把姜戟夫妇的故事讲给玉玄听了，他沉默了许久。

    后来，姜戟便从军去了。从小小的士卒，再到百夫长，心有所求，便分外勇猛。他生来聪明在军营又肯吃苦，几番生死，三年竟然坐到了参军的位置。第四年便如愿娶了卫淡衣。

    不好。玉枢感到一阵晕眩，便倒在地上。原来天枢加固一次身体就只能维持一个月而已。玉枢晕倒前心想：看来身负气运者的气运，我是一定要取了。

    “好啊，不过今晚不行。先睡觉。”玉枢嘴角一勾，将他拉倒在她身上，又将他俩调转了位置。玉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玉枢便将头枕着他的手臂，抱住他的窄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姜戟一走，卫淡衣就又开始担忧起来。姜戟很少回来，有时候连着几年都见不到，只能一年几次托人捎信。明明是相爱夫妻，偏偏两地分离。她能做的就是一日又一日地盼望，不时为他捎去些新做的衣服和一些晾晒的肉干。

    “玉枢，你和澹台御，和白子骁，有没有考虑过和我？”玉玄侧头望向玉枢。

    玉玄俯身把玉枢抱在怀里，又幻出蛇尾卷起地上的江裎。眸光一动，御风而去。

    “玉玄，把他带回碧凰山药圃那边疗伤。这是我故人，你们好生照料。如此，我们今夜便回去吧。”玉枢对身后人说。

    “我是认真的。”玉玄凝视着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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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我想想。”玉枢闭上了眼睛，不愿再谈。

    自从娶了卫淡衣，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媳妇儿好看。别人有的胭脂钗环，香衣霓裳，他的淡衣也要有。新婚温存了几个月，他便又急急回军营。卫淡衣一早便起了，为他做了饭，包袱又装上干粮和好几套为他做的衣服。他吃完饭时，她刚好喂饱了他的马，牵了过来。一言不发送他出了门，又送出了十里。

    “玉枢，只要我有，你都可以拿去。而且我知道你需要我，哪怕我的血肉，都给你。”玉玄无比认真地说道。他虽出生妖族，却也是难得的墨蛇王，更是被玉枢养于神族，至今也有千年的修为。

    可惜，玉枢的命运中，天道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军中出了奸细，大败，姜戟战死。那年淡衣等来的，便是她丈夫的属下送回的残破不堪的遗体，和姜戟的寒铁长刀。

    “不对。附近有人。”玉枢突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出现在水潭另一边的乱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