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章 茶花(2/3)

    当日，非天还没来得及告诉玉枢自己对玉玄的怀疑，他有孕的事却先一步炸开了。

    金发流光，晃花了小龙的眼睛，那人一只眼睛漆黑如夜，一只眼睛湛蓝似海，逆着阳光，如同九霄天神一般。

    眼前这个人是阿玄吗？她不禁想道，试探着蹭了蹭他的手，嗷嗷叫了两声。

    不知漂了多久，它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哭，迷迷糊糊到了岸。一个人将它抱起来，声音沉稳而隐隐有丝丝威严：“海上来的？”

    那人微笑着摸了摸她：“我有个朋友也是龙，若有一日我能回到玉枢身边，我便让他教你些龙的事。你还小，跟着我总比一个人好。”

    收起小龙，金发男子眺望着东边的海天相交处。他知道她在那里，可他过不去，连一个去寻的合适理由都没有。他知道玉玄怀孕，但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只道玉玄早已生产，海那边的人正共度天伦其乐融融。

    玉枢点点头：“真的。我们阿天真厉害。”说着揭开非天的衣带，去摸他肚子。平坦一片，并不显怀。目光七彩变换了一阵，玉枢又道：“神胎。你我如今又不是神，这着实有趣。”非天一听，慌忙解释：“小梳，我没有……”

    “真的？”他有些难以置信。

    于此同时，龙蛋在海上漂了几日，不断梦见自己阿爹被恶人欺负。它知道自己阿爹病得厉害，平日连陪它玩都常常做不到。它的阿爹根本经不起折腾。想到自己漂走了，谁去揭露那个假阿爹，谁能去救它可怜的阿爹，龙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学会笑，龙蛋就先学会了哭。

    南言竹身上强烈的煞气散发出来，貌似轻柔地将玉玄抱起来，细细抚摸玉玄的脸，从眉眼到口鼻。很快他就可以永远和玉玄一模一样，再也不用和这畜生耗着。

    “死畜生。”一想到要靠着这畜生的脸他才能在这里，他就大为光火。将玉玄变回盘龙佩，这晚对玉玄而言终于结束了。

    上次见到非天，他想去找玉枢。非天却告诉他覆水难收，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若找到玉枢，他和玉枢会在碧沧岛，就在东海。成与不成，看他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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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御那只蓝眸经历百年，已经完全属于他自己，和玉枢的视野不再相连，他却开始不习惯。

    “龙？”那人虽然惊讶，却没有过于震惊，像是从前见过龙的：“好丑的龙，眼睛和个核桃球似的，怎的这样凸？”

    小龙张张嘴，方才她还记着的阿爹，此刻全忘光了，她之前居住的岛屿，她阿爹的名字，破壳之后她都忘光了。她只记得阿爹叫阿玄，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可是后来呢？她阿爹去哪了？她为什么在这里？她似乎把最重要的事忘记了。

    玉枢从前在他说不想再见到她后，便决定放他走。因此，如今连碧凰山重建的石宫他也找不到。她以为这样他就能做他自己，将她从他生命中剔除。可是，她的眼睛就在他眼眶里，怎么也择不掉了。

    这时龙蛋一声脆响，小龙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奋力顶撞，小爪子努力撑着蛋壁。终于冲破了蛋壳，头顶着一片蛋壳，眨眨眼睛，伸出头来。

    时不时有海鸟停在它身上，啄了啄，无法破开龙蛋的鳞甲便作罢了。大多数海鸟只是当他是个礁石，停在它身上歇息片刻便飞走了。

    “不！不要！我儿……放过它……求你……”玉玄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南言竹的衣襟，眼神十分可怕，就像要掐死他似的。初时是南言竹不曾防备，很快玉玄就被掼到一边，腰狠狠撞上了桌角，一片乌紫。这一次，他彻底失去意识，手足扭曲着躺在地上。一条病龙，比一条臭虫还不如。但他为什么会病，仍是拜这人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