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章 孽龙(2/2)

    非天之前是将自己当成了她。林青这么一想，非天之前对自己异常的感情和行为似乎得到了解释。非天看起来爱自己，身体对自己却十分疏离而厌恶。不知什么原因，自己和非天同时忘记了她。她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当林青从余韵中清醒，腐败山林的味道让他感到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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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魂远远见了，心中横生怨恨。哪里来的妖龙，怎么和自己画里的人一模一样。这妖龙年纪不大，必不是画中人。自己这般模样的，只要有自己一个就够了。

    潭风卷动带起波纹，呼吸吹皱碧水。玄色的龙尾拨动，湮没在谭底的黑暗。

    柳絮飘落，纷纷扬扬，潭面如同覆了一层薄雪。发白的柳叶，如玉如翠，守护着这片小龙潭。

    自从被魇狼抛弃，画魂没有一刻不在怨恨画中人。

    半人半龙的男子仰面卧在潭边，时不时伸手拨弄一下自己头顶的龙珠。翠羽眉，青玉面，与从前的玉玄一般面目。自幼孤苦，少了当初玉玄眉间的柔和。

    上古蛇族本是独居，蛇王也是从玉枢被困神族时无心制定的规则。因她自身为蛇母之形，在神界又觉孤孤单单，便在那万物谱上随意添了这么一笔。

    此时他也没了悠闲的趣味，蹙眉回了龙潭。龙尾入水拍起一片水花，小龙潭四周潮湿一片。

    阿玄离开后，群蛇退散，纷纷隐藏。

    龙母的龙子众多，看望他的次数渐渐便少了。虽有人生，无人养，孽龙阿玄得过且过，倒也怡然。

    玉柳已毁，神界不复。曾经深爱过的主人灰飞烟灭，活着的孽龙和死去的神蛇孰高又孰低？

    妖潭孽龙阿玄恰满千岁有余。不似其他龙潭，阿玄的龙潭蛇群围绕，龙族纯阳之气极弱，妖气胜过龙气。没有灵果喂养，阿玄所食生灵不下上万。

    觉得自己束发过于端正，林青手指翻飞挑捻几下，变了个花样。千年来难得的好心情去弄这些。发黑的尖锐指甲也收了回去，削葱一般白润的手指漂亮不逊色女子。

    半步一踏，鬼门立开，万鬼莫敢拦道。

    见阿玄年纪不大，旭川趁其不备动手偷袭。岂料阿玄蓦地收了龙珠，不按龙族套路出手，旋身便将龙尾卷来。旭川猝不及防，被占去了先机。

    自此，蛇族便有了蛇王。

    林青从那些荒诞的梦魇里，逐渐拼凑了自己真实的经历。

    林青起身束发着衣，小指沾了沾泉水，梳理修剪如画的眉毛。过于苍白的脸看起来鬼气森森，林青挑了一点胭脂用在脸上，使自己面色看起更为红润，五官也更具神采。

    鬼雾升起，林青抱着自己的头颅取道冥府。

    长相思，长相忆，不如永相忘。

    蛇本不喜聚居，除非此地有蛇王。与龙相反，蛇王之中，又以墨蛇王为尊。

    但是存在过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完全抹去痕迹，尤其是铭刻灵魂的感觉。林青先前也曾经被虚假的幸福记忆所惑，但是自己若当真如此幸福，自己怎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性子。自己的头颅又怎么会被自己炼成法器。箜篌邪灵，他们是如此称自己。

    虽然旭川长于阿玄，阿玄却并没有落了下乘。旭川见无法杀死阿玄，虚晃几招，仓皇而逃。阿玄只喜食活物，见旭川消失，也懒得再追。

    跟着非天，也许能找到她。她对非天情谊深厚，必不会轻易离开非天。一切还得从非天身上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