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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要四十了，我还不到三十。”穆雪月今年二八芳龄，不是十六岁那个二八，是二十八。顾建章今年三十七，离四十岁还有几年。

    穆雪月正和顾建章聊着一些重要的抑或是不重要的话题，前者如市政府的招商引资内部消息，后者如婚礼现场布置、婚纱价格。“我让人拿了一对玉如意送给风华和弟妹，权当新婚贺礼，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心意。”

    “如意，真是好兆头。不是现代产的便宜东西吧？”穆风华当然如意了，抱得美人归。顾建章年轻有为，在官场上顺风顺水，他心里不如意的地方也没几个人知道。

    “明代的，不算很古，也不值几个钱，就是图个吉利。妹妹是嫌我寒酸吗？”对于顾建章，再值钱的东西也可以一个子儿不花弄到手。那对玉如意是明代的真古董，玉石是缅甸进口，雕刻是明人工艺，在某次慈善拍卖会被一个富商拍下，他没留着自己把玩，而是送给顾市长增添友谊。

    “顾市长当然是高风亮节、两袖清风，我怎么敢嫌弃你。”

    谈话间，穆雪月隐隐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好闻到每一根神经都要为之颤动。她有点疑惑：“建章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顾建章左右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感到有什么特别，他说：“是婚礼上准备的花瓣的香味吗？婚礼的主场又在花园，现在春天，花开得又多，是不是很多气味混合了？”那个香味虽然不明显，但她确确实实闻到了：“有没有可能，是信息素，而且还是那种年轻omega的信息素？”她的心脏无意中漏了一拍。

    “那你可就问错人了，你知道的，我有点隐疾。”他最后一句音量放得很小，毕竟是不太好的秘密。顾建章是alpha，但是天生对omega信息素冷感，除非和一个omega在密闭的房间做爱，否则普通浓度的信息素，他是不可能闻到的。alpha闻不到omega的信息素，某种意义上的确是隐疾，因为在传统观念中，alpha是在omega发情期闻到散发的信息素然后捕获伴侣并标记他/她。闻不到omega信息素的alpha，就如同拿着猎枪但失去视力的猎人。

    顾建章和穆雪月结束寒暄，到穆家主客厅见他的舅舅和舅妈。穆雪月则顺着那股香味找人，虽然味道还是不太明显，但她潜意识感到自己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近了。她看见一个约摸十五岁的男孩子站在小阳台的落地窗旁，正在看园子里的风景。阳光落到他身上，为他镶上一层金身。他看见穆雪月，走了过来：“你是姑姑吗？”听到“姑姑”二字，再看这是穆风华住的那片地方，穆雪月就明白他是谁了：“你就怎么知道我是你姑姑？”屈慎小眼睛一转，说：“因为姑姑是穆家最漂亮的人。”穆雪月嗤笑：“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了？今天来了那么多客人，漂亮的男人女人多了去了。”穆雪月是alpha，长得高，而屈慎是个没长开的omega少年，为了方便说话，她半蹲了下来，也不管为了哥哥婚礼定制的葱绿色露肩小礼服的裙摆会不会拖到地上。

    “因为姑姑和穆叔叔长得像，所以我一见就认出来了。”这才是实话，他又说，“虽然我们都认识，但我们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屈慎，屈原的屈，谨慎的慎。”

    “我是穆雪月，穆桂英的穆，风花雪月的雪月。”

    屈慎平常不爱说话，尤其是不太相熟的人，但是穆雪月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很想多和这个美人说几句话。或许，人类的本质是颜控吧。还有就是，屈慎的亲爸爸对陈素美母子并不太好，热爱出轨，平常也不管儿子。妈妈和穆叔叔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姑姑和叔叔长得像，这一层也让人多了些亲近。穆雪月闻到他身上无意散发的香味，走近了才发现，这种味道类似蔷薇花，但比院子里的蔷薇好闻，里面有一种经历午夜风雨后承受朝阳的欣喜，如果要画出来的话，蔷薇的花瓣上带着的露珠还在反射着阳光。穆雪月的名字诗情画意，但她觉得自己信息素味道过于普通，说好听点，叫做新出厂的书本内页香气，说不好听点，叫做一股油墨味。

    “你在学校上过生理课吗？”穆雪月对他这种随意散发信息素的不负责行为多少有点恼怒，今天是穆家大少婚礼，仆人们都忙里忙外，来的客人又鱼龙混杂，万一没看住人有个闪失……

    屈慎不知道穆雪月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一直都有学，姑姑为什么问这个？”

    “你的妈妈没有教过你吗？omega要离alpha远一点，尤其是你这种漂亮的omega少年。”穆雪月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离开。她找到了平常照顾屈慎的保姆，提醒道：“你最好告诉大少奶奶，她的儿子信息素有点异常，这个年纪还是不要招摇，吃点口服抑制剂调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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