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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荷生比任何人都清楚酒的危害，但他就是戒不掉，光是戒断反应就有他受的。

    “怎么会？”思嘉急得握住他还颤抖着的手，“我最喜欢喝酒的叔叔了。”

    俞荷生没有作声，只是将手举了起来，思嘉发现他的手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开始做梦，梦见镜子背面的老广告画。

    酒精蚕食了他的生活，俞荷生的体力和反应能力都不足以去工地或者厂子工作，相反，捡瓶子的职业更适合他，不需要力气，工作时间也非固定，可以随时随地的喝酒。

    他到家的时候，思嘉已经伏在桌边睡着了。他前几天刚买了取暖器，把屋子里熏得暖哄哄的，思嘉或许是等累了。

    “叔叔呀......”

    俞荷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说什么好。

    俞荷生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句。

    俞荷生笑了笑，并不当真。

    “哦......”思嘉似乎还没清醒过来，“那你接着喝吧。”

    “为什么不在屋里喝呀？”

    思嘉听见他进屋的响动，悠悠转醒，看他手里拿着酒瓶子，边揉眼睛边问：“叔叔，你出去喝酒了？”

    “在你眼里，我很没用吧？”俞荷生十分羞赫。

    在思嘉这个年纪，看见什么都是喜欢的，喜欢漂亮的裙子，喜欢昂贵的化妆品，喜欢明星偶像，喜欢温和的春，潮湿的夏。

    思嘉指着那一堆空酒瓶：“可是叔叔很喜欢喝酒不是吗？况且，我也不讨厌男人喝酒。我爸爸也很爱喝酒，我看见叔叔喝酒还挺亲切的。”

    他只记得那对猫儿眼，亮晶晶的，还有思嘉若有似无地叹息：

    思嘉很讶异地反问：“为什么要介意？”

    留声机放着沙哑的老歌，一个穿着靛蓝齐膝旗袍的女人正对镜梳妆，他情难自禁地走过去拥着对方，他们接吻、拥抱，他的手探进旗袍里捏她萌芽的乳，女人柔顺地蹲下为他口交，他射在她的脸上？或是嘴里，他记不得了。

    尽管已经半步踏进了社会，但她总还是有些不识人间烟火的：“叔叔才三十多岁，就算学历低一些，也可以去工厂流水线或者去工地卖体力呀？”

    他给思嘉盖好被子，自己拎着酒瓶去屋外吹冷风，他并不喝酒，怕喝醉后出事，光带着酒瓶，感受里面沉甸甸的重量就足够安心了。

    思嘉亲昵地替他拧开酒瓶，替他倒了一杯，是个印着可爱兔子的粉色玻璃杯，不必问，自然也是思嘉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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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嘉或许可以不懂事，可俞荷生不行。

    思嘉曾经问起俞荷生为什么要以捡垃圾为生。

    然而他又憋不住瘾，拧开了瓶子放在鼻尖轻轻嗅着，把身心都被吹冷了，才进了屋。

    可是人都会喜欢上美的事物，思嘉可以理所当然地不喜欢一个酒鬼，但酒鬼很难不喜欢美好思嘉。

    “女孩子不都讨厌男人喝酒吗？”俞荷生说完又感觉这话不对味，“我的意思是......喝酒，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俞荷生当然是很想喝酒的：“你不介意么？”

    所以，思嘉的喜欢是一个很广泛的用词，并不具有现实含义。她是那么美好，又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

    “屋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他胡乱找了借口。

    他现在赚的钱分成了三份，除去还债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钱再一分为二，给这个小姑娘也留了一点儿，比如在房子里为思嘉添置一个取暖器。

    他却之不恭，只好把他给思嘉买的奶茶也拿了出来，两个人一个人喝奶茶，一个喝酒，奇妙地像对酌一样。

    和平时的活泼娇憨不同，思嘉的睡颜显出几分文静来，脸泛着微红，嘴唇水润，小声嘟囔着什么，俞荷生凑近去听，像奶猫叫唤一样，她低喃着：“叔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