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AU】海的女儿（2）(2/2)

    子爵非常清楚，秦先生绝对不会直接把这条绿尾巴的人鱼送给他。为了更大的利益，甚至为了那一点近乎零的东山再起的可能性，秦先生只会把这条人鱼高高地吊在他面前。

    在这个关头，秦先生向子爵献上这条人鱼，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或者更张狂一些，秦先生还在妄图留下秦家仅有的那些财产。

    子爵再次来到雕着贝壳和百合花纹饰的门扇前，他抓着烛台，感觉那一撮渺小的火苗滚在他的心头。

    子爵松开缠绕着手指的穗子，丝线垂落，轻轻搔过他的手背。

    夜访美人，无疑是一件香艳美事，更何况拿是一条反复出现于各色传说童话、奇闻逸事里的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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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留下的眼泪的确能够变成珍珠。他想着这件事，呼吸立时急促了一瞬。

    然而越发具像化、越发不符合常理的听觉反馈非但没有让子爵前进的步伐慢下来，倒是更为有力地催生了他的兴奋。人鱼传闻中往往拥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今夜之前他从未见过真正的人鱼，但很快，他就能亲身一一证实那些撩人心弦的传闻了。

    野心家，子爵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他最擅长和野心家打交道。

    水声更加明显，仿佛浴缸里涌动的水正在撞击着子爵面前的这道门。

    今夜月色正好，他想人鱼多半不会介意有第二位客人到访。

    清晰到他可以从颤颤的水声中，分辨出那更为细微的、轻薄的尾鳍扫过玻璃浴缸的响动。

    他的一只手缠绕起窗帘上的穗子，这间特意留给子爵的卧房明显经过了最精心的打理。秦先生是一个野心家，方才他对于“诚意多少”的含糊其辞无疑在此佐证了这一点。子爵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人鱼这种传说生物的兴趣，而这也是眼下秦先生唯一的救命稻草。

    子爵两只脚都迈进厅堂的时候，另一种疑似幻觉又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他嗅见一股略带青涩的杏子香，湿漉漉的，像是他正处于一棵经了暴雨，结着累累青实的杏树下。

    他闭上眼睛，手指不知擦过是贝壳还是百合的纹饰，轻而稳地推开了门。

    银白色的月光倾洒一床，子爵伸了个懒腰，从衣架上取下外衣。

    陷阱重重的谋划才钩织出粗浅的轮廓，子爵便听到一阵非常细微的响动。他调整着呼吸的节奏，以极慢的速度挪到门边，看到秦先生提着一只木桶，拿着一盏烛台，摇曳的烛焰扑朔着鹅黄色的辉光，狡黠地从门缝抻到他的脚下。子爵看着秦先生轻手轻脚地一拐，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子爵有一种敏锐的、不可解释的直觉——秦先生一定是去看了那条人鱼，或许他还投喂了她。

    起初，子爵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他被安排居住的卧房距离安置人鱼的那处厅堂并不算近，虽然这栋小楼萧索破败，隔音可能的确要差些，但无论如何，水波荡漾的声响也绝不可能穿过重重的墙壁，如此清晰地响在子爵的耳畔。

    他会让他尝到噬骨的甜头，但绝对不会让他独占这甜头。

    秦先生的父亲因疑似与敌方进行非法军火交易被判以重刑，罪名下来的当夜，秦父便成功越狱，至今潜逃三月有余，仍旧杳无音讯。近来传闻国王为此勃然大怒，决定抄没秦家，隐隐有判处秦家独生子——秦先生绞刑以泄愤的意思。

    他望向那只奢靡到本该只存在于故事里的玻璃鱼缸，这才发现鱼缸背后的厚重窗帘被拉开了一半，莹莹月光浸在水中，点缀着破碎的

    她也擅长歌唱吗？也拥有能够引诱船只触礁的歌喉吗？

    荡漾的水声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消弭得干干净净，似乎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