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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途末路，无言以对。

    霍振的脸和她的一样惨白，呆呆地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

    “对啊。”阿善白纸般的嘴唇一闭一合，轻轻地敲碎了他的心，“我就是故意的，怎么可以把他生下来？他是野种。”

    阿善拍拍床沿，让他坐下后说：“我不会有事的。”

    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又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狼狈。抓住阿善的手，盖在眼睑上。温热的眼泪，一颗颗掉到了她的手背上。阿善恍了一下神，随即木然。

    阿善淡淡地望着他，仿佛他是某样没有生命的物品，眼中无波无澜，“我的弟弟，你虽非故意，也是帮凶。你把他还给我，我就不离开你。”

    她说：“野种。”

    病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几个警察站在郁博雅的身后。

    所有希冀和幸福已近在指尖，却在一瞬间统统灰飞烟灭。此后，她和他再无可能。徐礼善，你多残忍啊。

    “我们离开这里，从头来过……”他哭着说。

    阿善转头望去，霍振飞快将眼泪在衣袖上蹭干。他站起来，迎上去，红着眼睛对他们说：“有什么事请到外面去和我说，当事人是我的女朋友，另外一个人是我的父亲，你们有话就问我吧。”

    他也只能这般，在她面前哭一哭，妄图得到她的一点点怜悯和心软。妄想着，也许她见他这般可怜，留下来也说不定呢？

    为了让郁博雅安心，她解释道：“他只有霍振这么一个完好无损的儿子了，还要靠他养老呢。只要他还认霍振，他就不能拿我怎么样，霍振不会

    她一定不会有事的，阿善很清楚。

    他拿什么还她？霍振麻木地想，除了这条命，其他的一切，他都掏给她了。他要拿什么留住她？

    可是，霍振想，到底为什么他要被这样对待？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没有了。

    因为霍振是私生子，所以阿善骂，野种。

    从前他有多爱她，此刻便有多恨她。可是他又能对她怎么样？他十五岁对她一见钟情，她披着一身光芒，轻轻巧巧出现在寮房门口，也叩开了他的心门，此后再不能将她忘怀。他已经用尽了所有努力，所有力气来爱她，为何还是留不住？

    他们还年轻。他说：“孩子还会有的。不要同我分开。”

    詹书记的公子，他们当然不敢不给面子。

    “我每次看到你，总是想起阿孝，他躺在地上的那一天。你父亲害死了我父亲，你们又害死了我弟弟，我要怎么说服自己原谅你们。” 阿善眼神落在虚空，“我的亲人们都死了，凭什么你们害了人，还可以高枕无忧？他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郁博雅走到床边，皱着眉头，一脸沉重：“阿善，有点麻烦，詹景仁要控告你故意谋杀。”

    霍振带着他们离开了。

    霍振一时痛极，喉咙深处涌上一声痛苦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