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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掐掉烟蒂, 咳嗽着嗯了一声。

    “…子…宁?”

    阳光炽烈, 穆子宁伸手挡住眼睛。

    “老爷子，穆总也来看您啦，您不是总念叨穆总吗?他来啦。”

    他恨过他。

    穆子宁几乎冷笑出声。

    从头到尾的沉郁。

    几乎是在同时，穆子宁转过头，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到了。”

    妈妈手把手教过他，细白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这个从小跟着他长大的儿子…被他忘了么?

    下车，有穿干净护士服的小姑娘带路。

    而他这个儿子。

    第30章 冷节

    老人口齿不清的断断续续念出一个个名字…

    “对！子宁，子宁来看您啦！”

    长长的白石板，青草地，高尔夫球场，温泉池, 鲤鱼池, 远处有山脉缠绵起伏。

    去疗养院的路上, 没有人说话，车内气氛压抑，车载cd低低放着舒伯特的小夜曲。

    可人的感情。

    “我在外面等你。”

    不错的地方。

    恍若隔世。

    他心情糟糕, 伸手关掉音乐。

    “…萧萧…萧萧…小池…”

    宋若与戴着鸭舌帽靠在黑色房车边。

    穆子宁盯住眼前的老人。

    穆巡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眼神呆滞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毛毯。有人定时清理, 可他的嘴角还是有液体流下来。

    宋若与余光扫他一眼。

    很经典…却不是一首很难的曲子。

    清明节, 冷风阵阵。

    谁能想到当年叱咤商场手段雷厉的穆巡…现在是这般模样。

    从来不会只有恨这么简单。

    妈妈从来是个胆小的人, 没想到最后, 还是要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地底下。

    电话震动, 他接起来。

    谁都好。

    “若…与…”他浑浊的眼睛有了些光…他握住宋若与的手。

    最后都只会变成一抔黄土而已。

    爱谁都好。

    他不仅从来不把妈妈看在眼里…连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可有可无的吧。

    恨他伤透妈妈的心，让她含恨而终…

    小护士蹲下身去, 哄孩子似的摇着老人的手。

    穆子宁毫无焦距的眼神总算翕动。

    午夜梦回时的愤怒不甘，心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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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子宁站在雪白的墓碑前，高大身影竟显得萧索。

    适合度假……适合等死。

    他很少见到这样的穆子宁…几乎有些颓唐。

    宋若与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擦拭他嘴角。

    老人家抬起眼睛，近乎天真地看着穆子宁，薄唇抖索。

    他曾亲眼看见她的眼泪砸落在上面。

    他叫宋若与, 叫于萧萧…甚至叫池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