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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他低着甩了甩头。

    “吃饭了吗？”沈知寒突然站起来，“我下楼给你买点吃的。”

    “……老太太上年纪了，腿脚不好，上一回跑得慢，被城管逮个正着，煎饼摊儿都给人收走了，急得她话说不顺溜儿，扯着人衣角，直抹眼泪，可把小八气坏了。”

    沈知寒上来的时候，身上沾了点水，张超一边接过他递来的吃的，一边问：“外头下雨了？”

    “……小八这单任务完成得很好，他攒够了钱，正想给他奶奶盘个早餐店，省得老太太总推着辆车出去摊煎饼，还得躲城管，忒麻烦了。”

    沈知寒颓然跌坐长椅。

    张超靠在缺了一个角的蓝色塑料椅背，头仰着，贴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絮絮叨叨地诉说半天，好像是说给沈知寒听，又好像谁也没有，他只是想说，说一段本应该平稳进行的故事。

    能活，但永远活得不光彩。

    “寒哥，有发现，那个林子凡身边不是有个姓陈的老男人么，他是翡翠的vip客户，小八出事那阵儿，他去过翡翠，有消费记录。”

    当年他们俩之所以

    ……

    张超轻轻地点了下头，目光却不在他身上，直到沈知寒低头把灰色的卫衣帽罩上，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缓缓转头看过去。

    “寒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过正常日子。”这种把命吊在裤腰带上的生活，他受够了。

    ……

    小八正在icu室里躺着，隔着玻璃，只能看到他苍白的面容被大半个氧气罩挡着，水汽朦胧，他像漂浮在两个世界的边缘，仅凭冰冷的呼吸机吊着最后一口气。

    他的声音很低，沈知寒的声音更低，包裹在闷窒的口罩里，微不可闻的一声。

    “……”

    “寒哥，我去找翡翠的程老板了，他什么也不说。”

    张超正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看见他，死水般的脸有了起伏：“寒哥，你来了。”

    “……店面我已经帮小八物色好了，就在城西，城西那块儿地段好，虽然租金稍微贵点，但人流量大，生意肯定差不了。煎饼摊儿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好歹算是门正经营生，糊口总没问题，而且老太太不喜欢闲着，干着也开心。”

    张超盯着手上的煎饼，闷头吃了起来，味道真不错，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

    他知道，他们谁都不喜欢现在这种的生活，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活在城市的另一面，永远见不到阳光的那一面。就像只有夜幕降临的时候，废水沟里的臭老鼠才会出来活动一样——

    “嗯。”

    “不过，之前不是都传说他风平不好么，这几天怎么会这么安静，也不出去找妞儿，不太正常吧。我看他每次上车都会左顾右盼，警惕性很高，会不会是知道有人在跟踪他？”

    “寒哥，小八出事了，你……见不见他最后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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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寒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傍晚，那么冷的大冬天，他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热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