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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了几个身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唯一一次看到许熙然生气，是在许久以前，他跟杨琳明争暗斗取得阶段性胜利时。许熙然信他，觉得他被杨琳欺负了，为他出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许熙然问他。

    “现在怎么屁股都尖了呢……”许熙然用特别小的音量嘟囔。

    方默临走前装模作样瞪他一下，还在他大腿上揩了一把油。

    方默走近两步，发现他捧着的是自己童年的相册。

    “你好不容易来我家，还不肯跟我睡一起，”他又试图扯开话题，“我当然不开心。”

    把房门关上，就不用担心会被打扰了。方默又想像昨天那样往许熙然身上趴。还没付诸于行动，却见许熙然看向他的表情竟有几分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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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意说也好，想要过些年再提也好，怕许熙然无意中得知也好，全都是从他自己的立场得出的结论。出发点是为了自己，而不是许熙然。

    放假的好处是，就算失眠，也可以理所当然睡到中午。

    “我听见了。”方默说。

    许熙然抬头，咧开嘴冲他笑了笑。接着做贼似的迅速往四周看了一圈，确认方默的父母都不在以后飞快地在方默脸上亲了一下。

    只是苏老师的话，却又令他无比在意。他在心里问自己，这样到底算不算是一种自私。刻意隐瞒下去，若有朝一日许熙然从别的途径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勃然大怒。

    许熙然哭笑不得：“至少过几天再说嘛。”

    那件事说起来，他是也骗了许熙然的。

    “你这个人，情绪永远堆在脸上，”许熙然似乎还挺自得，“你以为能瞒得过我？”

    许熙然最讨厌的事，他做了无数遍。

    他说得也不算错。擅长信口胡诌，不代表擅长隐藏情绪。方默心情低落的时候很难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

    “醒啦，”许熙然听见声音，立刻回过头来，“快来！”

    许熙然神情犹豫：“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跟我说。”

    他跟方默不一样。这是方默自己家，呆着身心都放松。对许熙然来说却是陌生环境，还得注意着不能给方默的父母留下坏印象，神经总是得更紧绷些。

    方默当然知道这样不好。尊重是相处的基础，可有时候太在乎了，人难免变得胆小。

    “……为什么觉得我有不开心的事？”方默问他。

    方默上小学以前长得圆嘟嘟的，在同龄人中超重，是个小胖子。那个年纪，圆滚滚的自然可爱。

    吃完了饭，方默理所当然地跟着许熙然去了客房。

    他裹着被子，闭着眼睛用极细小的声音轻声念叨：“尊重啊……”

    “没有啊，”方默下意识反驳，“我现在能有什么心事。”

    “你小时候好可爱啊，”许熙然感慨，“白白胖胖。”

    方默被饿醒以后走出房间，发现许熙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低头看着什么东西。从他的角度看不清许熙然手里捧着什么，只注意到这家伙似乎十分愉悦。

    方默叹了口气，伸开手

    “快去洗脸刷牙，”许熙然说，“准备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