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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很好吃。你全吃了吧。”

    那个下午，李云朵的饮料喝得很慢。告别时她借口她要准备英语四六级考试，有很多不懂，要到了程静的手机号码。

    李云朵说完又轻轻笑了一声，她收回目光，脚步不停，仍然向前走，一边伸出一只手掌，从身边的常绿灌木的枝叶上轻轻拂过，偶尔用手指捏住一两片叶子细细摩挲，过后收回手放到鼻子前嗅闻。

    “你看，有个男生在网球场的角落里练小提琴。”

    程静随着李云朵向前走着，突然听到李云朵轻轻笑了一声。

    李云朵的身材很高挑，五官鲜明，侧脸看上去很有立体感，各个角度都美丽的人。她的英语成绩不算好，听力和口语倒还行，可能和她喜欢看欧洲电影有关系。她一方面是个年轻人，很多地方没去过没看过，另一方面和人相处又显得很老道，知道怎么样让对方感觉舒服，擅长发散话题。

    她随手摘下两片叶子，放到程静手中，让她也摸摸、闻闻。

    李云朵摇摇头。

    走完一圈路，李云朵坚持再走一圈，于是程静就陪着她在塑胶跑道上又走了一圈。

    程静听着她的声音，想着她话里面的意思，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的入口，此刻里面只有稀稀疏疏几个在练习投篮的人。她感觉自己不着急回去。

    “你在做什么，想象自己是春风吗？”

    “你可以尝一尝面包，是家里人做的，味道很好。”

    程静笑了，还是没拒绝她，继续走。

    “你多陪我走几圈，我看你久一点。”

    李云朵说，今天再走最后一圈。

    这不是程静第一次和李云朵在星期五下午临近傍晚时分一起散步了。程静习惯在星期五下午把所有和学生有关的事情处理完。她喜欢每周休息的两天完全是私人的。她不住学校，自己开车上下班。

    程静对她明显地感到不排斥，甚至把自己老公在外地工作，婆婆对自己很好这样的私事都对她讲了。大概从第一次告诉她自己喜欢游泳，以及怎样频繁地找时间去练习，话题就成功地被她带到有关学习之外了。

    “拿事物的形状与颜色相比，触感和气味更能让我记得深，记得久。比如这叶片，有的摸起来坚韧，有的柔软；有的表面有绒毛，甚至扎手，有的光滑没有瑕疵；有的边缘是锯齿，有的是流畅的弧线；有的味道清淡，有的像药。我这样子纪念它们，来对待一些闲散的时间。”

    程静看到了那个在角落里练习小提琴的男生。网球场现在没有别人，他看起来瘦瘦高高的，剃了小平头，两边袖子都挽上去一小截，练得很认真，不难听出来是个初学者，应该是去年刚入校的一年级的学生。

    李云朵看她不戴眼镜，露出一对大眼睛，双眼皮明显，很好看。再看她皮肤非常白，连着发色都是偏浅的，眉毛用眉笔描成浓密的样子。此刻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显得胸部丰满，脖颈修直，隐隐约约的身上还有香水的味道，尽管被混杂在周围的食物香气中，仍然被李云朵捕捉到了。

    “这样子可是需要练很久，也很可能不会练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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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朵将一半保鲜盒推回她面前，只端起热饮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