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高远不寒而栗。

    “惊讶是惊讶，可是根据你说的情况，它对一般人没影响啊，又不是什么豺狼野兽的会追出来伤人大家都不要接近那里，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父亲说。

    高远心里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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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的重点不是你知不知道，而是你想不想知道——”高远强调“想”字。

    “我回到安平那天晚上就是从那里经过，看到了那个烟还是雾的。没想到它一直有啊，这都两个月了。”高远说。

    “你听说过有个山脚起白烟的新闻吧？”

    “我想知道也没用啊，现在不是还没人得出结论嘛，而且它也只在那个山附近冒烟，只要我不去那里，它就影响不到我，关我什么事。”李元说。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高远问父亲。

    通话结束后，高远有些不知所措。面对这么大这么离奇的事件，李元和父亲的态度出奇地一致。相比之下，他自己好像才是反应过度了。这两个月里他时不时外出购物，眼中所见的这座城市一直是死气沉沉又秩序井然，就如无事发生过，似乎那神秘的烟雾真的没对当地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你都不惊讶的？”

    高远想要反驳，却找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李元说得也没错，那股烟只在那个山脚有，既没有向其他地方扩散，也没有异味或者有毒的元素，只要人不主动接近，它对这座城市似乎确实没什么影响。但是，这突然出现的未知事物不但起因成谜，还会“吞没”试图弄清它的真相的人，这难道不足以令人心生恐惧吗？

    再后来，关于白烟的新闻报道突然都被清除了，安平的交通部门以该山脚处路段整修为由，将事发现场封闭，要求车辆绕行。从那之后，媒体就像被下了封口令一样，再无关于此事进展的报导出现。

    高远忍不住问他：“不知哪飘出来的烟飘了两个月了，而且走进烟雾里的人都失踪了，难道你不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这事我晓得了啊，有什么可惊讶的？”李元不解。

    能确定的事实只有一个，就是但凡走进那股烟雾中的人，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没能出来。

    这一天他一直在网上搜索关于白烟的一切，却所获甚少。由于官媒已经噤声，剩下的只有寥寥无几的民间讨论，他也无从辨别内容的真伪，只能像看故事一样看完了残存的各种传言。有人说，其实后来警察又去搜了一次，还是一队人用同一条绳子捆在腰上，先后进到烟雾里去的，一个拽一个，以为这样做最后没进到烟雾里的人就能把已经进去的人拽出来，但恐怖的是等外面的人拽前面进到烟雾里的同伴时，发现人已经消失了，拽出来的只有一个又一个的绳结。就是在这个事发生后，政府意识到这神秘烟雾会引起大众的恐慌，所以才下封口令的。那一片被封闭后，仍然有不信邪的知情者去探险，结局无一例外，都是有去无回。网民们对白烟做出了各种大胆猜测，有人说那个山脚就是一个新出现的百慕大区，有人说是电影《迷雾》里的情节成真了，也有人说白烟可能是外星人放的，目的是为抓走地球人，还有人怀疑那个地方其实是中央设在这里的秘密科研基地，要造出个什么新型武器，怕走漏风声，所以就把知道了真相的人全抓起来了，云云。网上讨论此事的贴子和社交媒体上的发言大都被人为删去，但总有几条漏网之鱼，所以尽管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关于白烟的揣测仍然在悄悄继续。

    李元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就是机场出来那条路那里冒烟是吧，我听说过。怎么了？”

    “噢，是嘛。”李元边玩手机边应和道。

    高远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大港的父亲，问他听没听说过白烟的事。父亲表示从未听说，听儿子讲完事情的经过，也没多大反应：“这么说，那个山脚就像是个黑洞呗，有危险你不去不就好了。”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感到害怕？

    “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聚精会神的，在那站半天了！”李元的声音把高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这才脱了鞋和外套，走到床前坐下，问李元：

    “啊？这连政府啊专家啊都没研究出来呢，我上哪知道去？”李元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