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我”高远欲说还休，似有难言之隐。

    李元也不乐意了：“你别说得是我死乞白赖非要和你一起住不可，之前我都拎包走人了，那是谁啊大过年啊的打电话来求我回来？”

    “你小心？你哪里小心了？你但凡小心，也不会又欠人钱被人追着要！”高远是真的火了，“我不管你这次招惹的是什么人，等会儿他们走了，你就赶紧给我走人，再别跟癞皮糖似的回我这儿来！”

    高远语塞。

    李元的选择是正确的，窝棚区的房子都是随意盖的，建得毫无章法，里面都是些弯弯绕绕的小道——住这的都是穷人，没人开得起车，所以房与房之间留出的道路只够走人，根本没考虑过行车的事，小汽车自然是开不进来的。然而那帮人追来后还不死心，又跳下车也跑进这巷子里了。

    高远忍不住又问：“你这次又为了什么欠人钱呢？也是像上次那样被人家老婆偷家里钱来倒贴你了？”

    “没有没有！这是绝对没有的！”李元急忙摇头，生怕他误会什么。

    “你妈？”高远也愣了：“你不是说，你爸妈在你小时候就走了么？”

    “别‘我们’‘我们’的，是你！他们追的只有你而已！”高远怒道，“你上次被人上门追债时我就叫你滚蛋，是你死皮赖脸非要留下来，现在又招惹上这些什么人，你不连累我你就不死心是吧！”

    高远被他反将一军，气得鼻子都歪了：“是，是，都是我犯贱，我现在不求你回来了，我只求你快点滚蛋！”

    没过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达轰鸣声。

    “你是不是去赌博了？还是吸毒了？”见他不肯说，高远顿时戒备起来。

    再说李元和高远两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跑，跑着跑着就见眼前没了路，只有一堵墙挡着，墙后又是一间砖瓦平房。

    还不等高远着急，李元就喊一声：“上去！”话音未落，就手脚利索地蹬在矮墙上爬上了人家的房顶。见高远还在下面，他忙招呼：“快点，快爬上来啊！”

    高远摔得浑身快散架一般，躺在地上分不清是累多一点还是疼多一点，顾不得四周灰尘弥漫，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两人默默无语地在这不知是谁家的仓库里呆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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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是走到楼门口才看见他们的，我真不是有意把他们带回来连累你的！谢老板那个事后我一直都很小心！”李元连忙辩解道。

    “今天这事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怎么就确定我是又欠人钱的呢？”李元似笑非笑地反问。

    高远只感觉自己先是砸在一个硬物上，又滚了下去，躺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摔在了地面上。仰头只见头顶一个大洞，洞外蓝天白云，阳光正射下来。这间房似乎是个用来放杂物的仓库，满是灰尘，大概很久没人来过了。

    这时李元站起身，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一边给他拍掉身上的灰土，一边口里还说：“没摔坏哪儿吧？这下子他们应该找不到我们了。”

    “我确实是又欠了人钱。”李元坦诚道，“但不是上回那种情况。我我这阵子是真的缺钱，实在是周转不灵。”

    李元也自知理亏，短暂沉默后，点头应允：“总之确实是我又连累了你。我真的该走了。你保重。我的东西我过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拿。”

    “我真没有——”李元急忙上前去，“我唉，对你我也不怕老实说——其实是——我前阵子见到我妈了，她需要钱。”

    高远吓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李元却说：“好在他们是开车来的！”两人继续不要命似地狂奔。

    “你不说就算了，你是我的谁啊，我懒得管你那些破事儿！”见他不思悔改，高远不想再和他废话。

    高远自上次爬了一天山后就对体力活动有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今日冷不防又被迫全速冲刺半天，早已累得快吐血，现在看到李元在上头活蹦乱跳地招呼他，又累又气，蹦了几次实在上不去，索性不动了，等着“束手就擒”。

    “你真是弱爆了”李元见他这样，也是没法，连忙趴下身去将他拽了上来。两人踩着屋顶没跑几步，久经风吹雨打的瓦片就承受不住重量，被踩塌了。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屋顶陷进去一个大窟窿，两人径直掉了下去。

    “我就不明白了，”高远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道：“我早就劝过你，叫你趁着还能赚钱时学着理财，而且比起那些打工仔来你真的不少赚钱了，你不存钱也罢，反而还欠一屁股债，你到底把钱都花在什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