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浪一晚月亮(2/2)

    他抬头。

    他初恋了，这是一种病，且无药可治。他假装平静地答复，“薄川，答应我，下次不要瞪眼睛了。”

    “就是婊子！活该被撞！”男孩理直气壮道。

    他被那一声“我们”说的心醉。

    薄川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男孩被薄川叔叔的颜艺吓哭了，下了车，哭着向欧澄道歉。

    在半山腰停好车，薄川取出背包，牵着他沿山路上去，路还算平稳，并不难走。到了山顶，欧澄歇下来喘气，环顾四周，看见了小溪流，灶台，木屋，还有薄川。

    薄川看向他，咧开嘴笑道，“欢迎来到我的异世界！”

    他抡起拳头，向薄川的胸膛砸去，出手狠，落下时却轻飘飘的。他听见薄川没心没肺的大笑声，“开玩笑的啦，我们阿澄比神仙还好看哩！”

    “——就像阿澄的大圆脸！”

    他现在根本不配去喜欢薄川。

    那份悸动全部回到心脏，很沉。

    “好美。”欧澄说。

    “今晚的月亮好圆。”他被薄川读出了心声，分秒不差。那就是他坠入爱河万劫不复的瞬间。

    “熊孩子啊。”欧澄感慨了句，他见薄川向男孩走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动身拉住他。

    “还能走两步吗？”薄川问他，他点了点头，薄川又引他走向山边，眺望远方。

    那名险些肇事的司机大概八九岁的面貌，坐在高档玩具汽车上，生气地狂拍方向盘，“可恶！差点就能撞倒了！”

    薄川温柔地拍了拍男孩的脑袋瓜子，忽然瞪大双眼，显得眼白更多了，嘴边还挂上假笑。

    那天即是今夜，微风，月明星稀，薄川忽然指着月亮大叫，“快看！”

    “向这位哥哥道歉，不然叔叔把你的车砸了。”

    今晚的月亮好圆。

    “怎么了？”薄川有些担忧。

    炙热的温度离开了他。

    薄川安抚似的拍拍他的手背，蹲下身问男孩，“小朋友，你为什么要去撞这位哥哥？”

    车流溢彩眼帘，云片淡藏夜幕。他们生活的城市只有手掌那么大，一览无余，那些走过的街和路化作灯火，星星闪烁，喧嚣的车鸣化作笛声，悠悠绵长。

    车开上陡峭的山坡，欧澄从车窗外看见密密麻麻倒退的树，以及渐渐昏暗的粉红色苍穹，轻声问了句，“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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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树林，人迹罕至，这也不能怪他想歪吧。

    他是何时喜欢上薄川的？

    但是。

    欧澄按住心口，他想，心脏会不会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