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2/2)

    男子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压低声线，轻声道：“我听闻那仙人想找个弟子继承药术，要的便是熟悉药理的凡间孩童。但要其斩断尘缘，终身隐居于山上，你可愿意一试？”

    男子微笑着注视他的眼道：“能，只要你献给仙人想要的东西，他便将仙药换予你。”

    送别了哭成一团的蒿草，男子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呼哨。一只通体雪白的鸮从空中灵巧地盘旋一周，落在男子肩膀上。

    男子亲昵地用手蹭了蹭鸮的羽毛，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时间，他拿着卷好的纸条绑在鸮的腿上，抬手将它送入天空。

    蒿草心中仿佛燃起一捧野火，又忽地熄灭。那样的仙人，如何瞧得上一个低贱凡人的物品。

    那是村子东边张寡妇家的孩子蒿草，蒿草的母亲在生他时便落下来病根，丈夫在进山采药时跌落悬崖，这一去便再也没能回来，只留下蒿草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而母亲也经受不住丈夫去世的打击，一病不起。那个只知玩乐的孩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日为母亲采药熬药的蒿草。

    宽大洁白的翅膀拍打着，鸮的身形渐渐消失在云层中。而窗前，男子默默望着仙山的方向，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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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逐渐西沉，母亲呼唤孩子归家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男子身边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最后，只剩下了那个纤瘦的男孩。

    可以。。。救母亲了？蒿草身形一阵摇晃，仿佛不敢相信似的瞪大双眼。“去!我便是拼死也要去！只要母亲能得救，莫说做那仙人弟子，便是做其牛马，我也要去！只要母亲能健康平安，即便不能相见，蒿草也安心了。”说着蒿草膝盖一弯，竟是要重重给男子跪下。

    孤儿寡母的生活捉襟见肘，十六岁的蒿草身量上竟如十二岁的孩子般瘦小。可即便蒿草这样努力采药也没能留住母亲生命流逝的脚步，病入膏肓的她便要不久于人世了。

    “先生，那仙药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它。。。它能救我母亲吗？”蒿草背着比他还高的破旧藤筐，慢慢走近先生。

    男子伸手扶住蒿草，怜爱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说：“那你回家同你母亲告别吧，我们明日启程，如你有幸入了仙人的眼，你母亲今生就有望了。”

    蒿草日渐苦闷，心事重重的他在采药归来的路上听到村里的教书先生在给孩子们讲故事。他听到那仙药可生死人肉白骨，便怔怔地站住，再也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