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大雪满弓刀(2/2)

    殷信一愣，非常短暂的一愣。但对于“楚云飞”而言，已经足够。

    殷信当机立断弃戈抽刀，但对方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柄长枪猛地搠下！

    突然，“楚云飞”的马足下一绊。电光石火间，他硬生生拉住马同时避过刺击，马纵声长嘶，“哐啷”一声，系带被挑断的头盔滚落草地，颈间渗出一道鲜血。

    殷信捏紧手中长戈：“向从前效忠的皇城挥刀，就是道义？”

    随着马的倾倒，殷信随之倒地。

    殷信握紧双拳。

    殷信在藩境颇有名声，从小受宗族教育，且年少便参军历练的他，绝不是笨蛋。

    士兵们大吼着往前冲去，无论哪一方，都像不顾一切的扑火飞蛾。叫声震天价响，空中的苍鹰早已消失不见，这片土地的生灵都隐匿起来，将土地让给人类。

    离他们收到虚假的捷报，还有五天。

    殷信的脸沉了下来：“你从根本，就不信任皇上。你对得起你的家训？”

    “楚云飞”冷冷凝视着他：“你输了。”

    殷信很强，但他的对手也不弱，两人打得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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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声未落，破风声响起，长枪和长戈铿锵交错，碎冰般清脆的兵刃相击声越加快速，最后连成一片清越的长吟，如同龙啸。

    “楚云飞”摇头：“狡兔死，走狗烹。当年不自焚，也不可能有活路。”

    同一时间，“楚云飞”抬手，成千上万的士兵瞬间安静下来。

    他在试探，试探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楚云飞”。

    有人倒下，有人发出胜利的呼喊。在士兵们以命相搏的时候，两边的主将也用尽全力致对方于死地。

    无论衣衫褴褛，还是身披绸缎，只要在战场上，要活下去，就只能抓紧自己的刀。

    一个骑兵在战场上失去马，是致命的。即使没被攻击，只是被狂奔的马踩过，便会内脏破裂、凄惨的死去。

    殷信呼吸一滞，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死亡，但矛尖在他喉前硬生生止住，只刺破他一点皮肤。

    “楚云飞”：“楚家一向只坚守道义。”

    殷信冷笑：“说得没错。”

    这一天，千里之遥的京城依然纸醉金迷。

    他低声道：“殷将军，该停止无意义的叙旧和试探了。”

    而有些生灵则在暗中窥伺。食尸鸟和腐虫蠢蠢欲动，这片土地受过太多鲜血灌溉，它们对人类很熟悉，人类的血肉将会成为它们的食粮。

    随着话语声落，沙民士兵鼓噪起来，他们纷纷举起弯刀，几秒便掀起一片刀光。

    楚云飞不杀他，是要做什么？

    “楚云飞”扬声：“驱逐进犯者，保护无辜的人，就是道义！”

    长枪一挥，殷信的马双腿喷血，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头盔下的面容终于露出，脸上大片的深红烧痕凹凸不平，如同双翼在青年的面容上伸展，如同从地狱盘旋归来的亡灵，完全看不出原本的俊秀模样。

    草原上沙尘滚动，此时战鼓早已奏响，每一声砰然敲击如剧烈的心跳。

    殷信身侧的下属咬牙，正要下令，却被殷信一个手势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