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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

    他没有回应我。

    她迫不及待拿起盒子里的两张纸，呆滞地望了许久，“盈盈是谁？”她又呢喃，“如尔……”

    那泛黄的纸就落在我眼前，我看见上面遒劲的字迹。

    我僵硬了许久，急喝：“快叫太医，快叫太医！”我拿起那杯花露，双手不停颤抖。

    太医来了，说皇上驾崩了，说那盏花露里没有毒，酸泥糕里也没有毒。

    “这点心明明很酸，她怎么喜欢吃这一口。”他笑着，眼角的皱纹牵入鬓发。他喝下杯中的花露，抿下一口酸泥糕。

    “皇上。”

    太子遵照皇上下的遗旨从书房拿出一样陪葬之物，皇后冲上前夺走了那个小匣盒。

    双十育儿女，三十做嫁衣。

    或有儿孙绕，百岁共此生。

    我流下眼泪，不敢哭出声来。我忍了许久，他端端坐在梨花树下，一动不动，只任由春风吹动他一袭青衫。

    我不信，早上还练剑的人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呢。我跪求太子重新检验。

    还有另一张发皱的纸，像是被人揉成团丢弃，最后又被捡回小心珍藏，留下了那上头娟秀好看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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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咆哮地问太子，问宫人，任手中的两页纸掉落在地面。

    六十铅华谢，七十随君行。

    妾心悠思远，望与君长寿。

    他还是没有回应我。

    我听见那道宠溺的声音，“我来寻你了，下辈子，总算该我先遇见你吧。”

    一支梨花干枝被皇后拿起，碎在了她手心里。

    春日，微风来时，白色的梨花簌簌飘落在他发梢。他偏头拈起肩头的梨花，眼神温柔，绽起笑来。

    太子悲痛欲绝，咆哮着命令太医查验，可整个太医院都说那盏花露没有毒，皇上口中没有毒。

    四十送嫁娶，五十伴君侧。

    我在僵硬里终于明白，原来一个人活着全凭意念，意念断了，人便走了。

    我上前，他闭着眼，抿着笑，安然地离开了这个冰冷的人世。

    她已老矣，也许活着也只是凭着一种意念，她想知道皇帝这一生都不愿宠幸她的秘密，她不顾太子阻拦，强行打开了匣盒。

    我轻轻一笑，人生熬到了尽头的这一日，皇上的心愿终于达成了吧。

    闲时登山埠，暇时君抚琴。

    “盈盈似水月，我心如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