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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吧。

    王辉开着摩托车绕着她转圈。

    倪莱烦躁地把手机撂到地板一堆废油布上，拿起画笔在画架那副单车图上点了一笔，无脸男孩的脸部位置多了一个黑点。

    画纸没了，画布没了，颜料也用完了，厨房的米菜好像也没了。

    她又做了个梦，一样又不一样的梦。

    倪莱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凉水很快灌满整个盥洗池。她弯腰低头，脑袋砸进水池，整张脸都浸在水里。

    她攥紧拳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王茹沁带人嬉笑着扒掉她的衣服，把她塞进垃圾桶里。

    倪莱回到书房，跪爬在地上掀开一张张废画稿，翻找出手机，点进[岛主候选人]聊天窗口，发了条消息：

    王辉把蟑螂埋进她饭里，王辉骑着摩托车绕着她兜圈……

    迫切想要出去。

    起来去浴室照镜子，下嘴唇破了一大块皮。用水把血冲掉，再用纸巾擦净，一通忙活，终于把血止住。

    拿着药倒出来两片干吞进去，再到一楼厨房倒了杯水灌进喉咙里，洗了把冷水脸，渐渐平静下来。

    一切静止，直到再无杂念。

    【我想出去，碰到七哥有没有关系？】

    她跌跌撞撞地跑进卧室，哆嗦着手去翻行李箱，自登岛以来，她还没有吃过药。

    倪莱狂躁地推倒画架，困兽般赤脚在书房转了两圈，强压着想把一切都砸稀烂的强烈念头冲出书房。

    吃过药以后脑袋有点沉，倪莱昏昏欲睡地踱回书房，就地躺在废画稿堆里睡了过去。

    倪莱从梦里疼醒，躺在地板上愣怔了一会儿，嘴唇还是疼的，她伸手摸了摸，摸了一手血回来。

    王茹沁把她推下楼梯。

    窒息。

    所有画面一瞬间齐齐冲进她脑袋里，倪莱双拳抵住太阳穴，感觉脑袋要爆炸。

    没有等来岛

    王辉和王茹沁点着火把她锁进卧室。

    这次，倪莱清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知道如果她再往前一步就会从单车上掉下来，于是她大着胆子抱住男孩的腰，半个身子几乎探出来，就要看到他侧脸时，男孩突然扭头，不由分说堵上了她的唇。

    倪莱站在镜子前看着这块破皮，试着去回忆。

    刚才是想画什么来着？不知道。为什么要点一笔？不知道。为什么迟迟画不出这张脸？不知道。

    倪莱上前一步，猛地撕掉这张油画，连同画笔一起扔在地上。

    倪宛彤笑着说：“妈妈很快就回来，你要听爸爸的话。”

    梦里，她坐在单车后座，勾着脖子探头去看男孩的脸。

    脑袋带着水花从水里抬起来，倪莱双手按着盥洗池大口喘气。

    倪宛彤推着她：“他是你爸爸。”

    那种厌恶的可怕的可憎的情绪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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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无处发泄的情绪又要来了。

    她在露台绕了几圈，眺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竟然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男孩不是吻她，是咬。

    一切太过突然，发生在她看清他的脸之前。

    画展上被人泼了一盆狗血。

    王太太怒骂：“婊|子生的小贱人。”

    王腾飞抡起拐杖打在她身上：“怎么死的不是你？！”

    哗——

    “啊——”

    不知道不知道知道。

    又废了一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