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对决 上(6/7)
看着，想着，安娜忽然轻轻的笑了，夜殿有时真像个孩子一样。她犹豫了片刻，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忆起他挡身零之前的一幕，又惊出身冷汗。内心惴惴不安，十指紧扣，为何总觉得会失去他……
安娜摇摇头，伸手拨乱他的发，“亲爱的，我们该走了……”
一个小时后，“海之女神琉科忒亚号”趁着夜色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告别了田园之岛撒梅尔。船长和一干水手各个打着呵欠，每一个都是被安娜从睡梦中叫起来的。
墨菲和玛菲似笑非笑的倚在船舱门口堵住安娜，“连我们都不打算叫上？”
“是。”安娜无奈一笑，“但仍惊醒你们了。”
“不是惊醒，是还没睡。”
安娜无言以对。
双子缓缓单膝跪下，“我们将追随你，直至你灵魂衰败的那一刹那。在那之前，如若有人妄想伤害你的性命，必须先从我们刀下走过。”
奇妙的韵律，奇妙的节奏，奇妙的默契。少年纤细的嗓音从两张淡如水色的唇里倾吐而出。沉淀在他们眼底那片安娜一直看不透的粉色烟云似乎一瞬间清透起来。
“为什么？以你们的实力随时都可以走，为什么跟了我这么久，又为什么突然向我效忠。”
“最初只是无处可去，我们随心所欲惯了，抱着游玩的心态从囚因跟着你出来。随后我们发现，你，安娜，是一个能凌驾于这已经腐败的世界之上的人！”双子浅浅的笑了，从他们眼底安娜看到“认可”两字。
“谢谢。”安娜看着他们的眼睛真心道。
双子答，“不需要。”
安娜猛地一震。不需要……不需要！多么熟悉的话！一只手搂上她的腰，安娜回头，只见一双酒红色的眼眸笑望着她。
一路无阻，到达捷丝忒斯群岛之时已是晚上。安娜、夜殿、双子四人迎风而立站在这片荒寂的土地上。同一时间，索菲娅不顾费雷罗的阻拦召唤青鸟海碧妮斯，西泽第一个爬上鸟背。利洛和斯洛斯相视一眼，只得同去。他们理解安娜的想法，更理解索菲娅和西泽的心情。
青鸟在空中快速飞行，西泽紧紧抓住海碧妮斯的羽毛，脖颈里的吊坠在强烈的海风中上下飞动。是一颗澄清透明的小珠子，触手温凉，固体的石头内似有液体盈盈流动，美丽异常。
对决（11）
爱丽丝的身影忽然浮现在夜空，漆黑的眼眸冷冷俯视着地面上的安娜，“你终于到了。”
安娜抬头，只见爱丽丝身后八只羽翼轻轻拍动，优雅而堕落。她张口，异常温柔的语气里带上一分哀求，“爱丽丝，我的妹妹，回永夜城吧，那儿永远是你的家。”
爱丽丝从背上拔下一根羽毛幻化成黑色长剑，“不去。”
意料之中。安娜继续放软口气，“爱丽丝可以带喜欢的人一同去，永夜城永远为你们敞开大门。”
爱丽丝微微皱眉，神情没多大变化。看来安娜也是有所顾忌，不敢在爱丽丝面前直接说出凯尔二字，怕把两人的关系闹得更僵。
安娜温柔一笑，“虽然我们曾共拥一个灵魂，但在我心里，爱丽丝是妹妹，永远的妹妹。”此话一出，安娜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她不会吞噬爱丽丝的灵魂，并准备以两人为相异个体的身份生活下去。
爱丽丝没有动静，依旧伏在空中。
安娜又道，“爱丽丝想要什么，在永夜城我将尽一切所能为你办到。”安娜这句话不是瞎吹，即使曾经的暗夜帝国衰败了，但它的所有财力物力都随着整座帝国的下沉埋在禁忌森林，从未外流。以她回归之后的地位身份，所有物质上的要求都能满足爱丽丝。
“我的确什么都没有……”爱丽丝透出一个冷笑，“即使奉上全世界，我只想要他！可他却毁在了你手里！”说罢，一提长剑便俯冲了下来。
安娜一咬牙，两把黑色匕首瞬间出现在手里稳稳架住爱丽丝的攻击。令她惊讶的是，爱丽丝并没有在长剑上附加任何魔法或者黑暗能量，单单借着冲劲和臂力与她的匕首狠狠相交。
“因为你，爱丽丝被吾父狠心抛弃！”
“因为你，爱丽丝险些死在翠丽手上！”
“因为你，没有圣果爱丽丝忍受了5年的痛苦！”
“但是爱丽丝谁都没有记恨过！”
一剑没有攻破，第二剑迅速劈下。一剑一剑又一剑，安娜只防不攻。爱丽丝曾经只是个魔法师，比起曾为黑巫师的安娜来说臂力相差了不少，技巧更是天壤之别。而此刻的爱丽丝看起来比起取安娜的性命，更像是在泄恨，仅仅用力量和语言宣泄着对安娜的不甘和仇恨。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凯尔哥哥你都不放过！什么好处都给你占去了！为什么拥有同一个灵魂，吾父看爱丽丝的眼神里只有失望和厌恶！为什么你就能得到黑巫师一族的秘传！为什么斯洛斯也是一去不回！你究竟对他们都多大的吸引力？！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说啊！！！”说道此处，爱丽丝已是嘶声力竭，精神濒临疯狂的边缘。
望着这样的爱丽丝，安娜心里一痛，手上动作慢了半拍。爱丽丝仍旧狠狠一剑刺来，她才一愣，剑尖蓦地在眼前放大。非常时刻，“恶魔之吻”错开了长剑的攻击轨道。即使安娜关照多次不能冒然出手，夜殿依旧无法容忍安娜在他眼前受伤。
看着夜殿二话不说挡在安娜身前，爱丽丝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心中苦涩。这就是……拥有同一个灵魂的待遇吗？为什么爱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我却……
对决（12）
爱丽丝紧紧抿住双唇，一层朦胧的雾气在眼里打转。忽而她抬起头，仰天大笑。笑声凄凉，泪水在黑夜中顺着脸颊滑落。再次用目光锁住安娜，冰冷的黑眸中透出一丝寒气，“要我跟你回永夜城，可以！”
安娜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爱丽丝对着夜殿挑了挑剑尖，“让我刺他三剑，如若不死，我就跟你回去。”
安娜和夜殿都是一怔。别说只有四成力量的夜殿，就算全盛在放弃防御的同时让爱丽丝对着心脏来一剑，也足以见不到明天的月亮了！
安娜一口拒绝，“不行！”
爱丽丝讥笑，“心痛了？”
安娜沉下脸，现在的爱丽丝已不是曾经纯洁得一尘不染的小女孩了，她清楚知道怎样才能把让自己伤到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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