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夏花绚烂 下下(2/7)

    肖嘉一愣，在他们之间孩子是个敏感话题，他尽量自然的带过，“不知道，应该不会动手吧。”

    伊琉低下头，轻声道，“谁叫你喝酒……活该。”

    肖嘉宠溺的刮刮她的脸颊，“今晚上还有人预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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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方法肖嘉显然不适用。伊琉感叹，“三界之内，只有冥王最苦。每一代冥王的肉身都用来滋养大地巩固空间了，死了都脱不开冥界，哪有神王逍遥！”

    美人鱼在他睡着后离开了，她要回到大海里去，去找住在海底鸿沟里的海妖女巫。大海里流传的古老童话中说，海妖女巫喜欢美人鱼的心脏，而且能用邪恶魔法办到任何事。

    伊琉的第五世被修尔在英雄堡战场上找到，四岁，人类与羊角魔族的混血女孩。人类与魔族的混血儿分为两种：一种继承人类的体质和魔族的智慧，这样的孩子上天都会怜悯；另一种继承人类的智慧和魔族的体质，被称为“魔人”，非常珍稀。伊琉的第五世便是“魔人”。乱蓬蓬的棕色短发，蜜色肌肤，额上长有两只短而尖的深褐色螺旋羊角，一条刀疤在鼻梁上横向贯穿清秀的人类脸庞，身体劲瘦，但隐藏着魔族骇人的力量。她的父母死于战争，她恨透了战火，恨透了高等智慧生物的自私和虚伪，却比任何一世都拥有出色的力量天赋。

    美人鱼手足无措的扶着他，她恨自己是条鱼，不是他爱的女人。

    夏花绚烂（24）

    伊琉嘿嘿的笑，伸出十根指头给他选。选什么呢？选今晚穿的小睡裙。

    伊琉哈哈的笑，“那是！那小丫头太有意思了！”

    肖嘉心中说“像”，但嘴上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让你这么挂心。”

    “先祖是怎么做的？”伊琉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办法，不然肖嘉早就用了。

    伊琉摆摆杯子，“别写了，不可能的。我看他们两个就是欠一顿打，要是安娜在给他们一人赏两个大巴掌，绝对什么问题都解决！”

    “用自己的身体填补混沌，将冥王之位传给下一代。”

    而伊琉却在认真思考，为什么当年没有避开米迦勒和加百列的攻击选择死亡。答案很简单，因为在前一天晚上她把所有事都想起来了，可想起了什么呢？被奥尼克斯永远吞噬掉记忆的伊琉不知道。

    伊琉沉默片刻，忽然问，“如果你有儿子，他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会打他吗？”

    美人鱼再也没有回来，可那晚修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伊琉回来了，安安静静地睡在自己怀里，说她会一直留在这里，听他的话，不让他再伤心。最后问，能不能送她一颗红珍珠？修尔醒来，看向空落落的水族箱，伊琉是不会说那样的话的。

    夏花绚烂（25）

    发现自己被耍，肖嘉不客气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洗澡去，我给你热牛奶。”

    伊琉再问，“你看我呢？我像是会动手打小孩儿的人吗？”

    晕眩感再度袭来，伊琉勉强站稳。艾斯特尔递给她手绢，魔法组成优美的精灵字母，＜离零点还有两分钟。＞

    肖嘉和她轻轻碰杯，“这是与生俱来的使命，所以自然条件苛刻的冥界才会越来越好。”

    伊琉轻轻点头。抹了把脸上又都是泪，她很多时候分不清这泪水是自己流的，还是转世流的。第一个转世爱的是别人，第二个转世没有经历男女之爱，第三个转世视王权胜于私情，只有第四个转世，陪了他两百多年，爱情是小美人鱼的全部。伊琉和她转世的心情时分时合，每每都弄得她自己糊涂。

    “这个星期晚上八点都有约。”她踮起脚尖在肖嘉唇角一吻，紧紧抱住他，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最后了，肖嘉，最后了。”

    小小美人鱼在水族箱里住了很久，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小小美人鱼成长为小美人鱼，她渐渐的领悟了魔法，不再需要时时待在水族箱里。八十年，九十年，一百年，小美人鱼又变成了漂亮的美人鱼，她慢慢的懂得了什么是爱上一个人类的心情，以及痛心的感觉。她想，他爱的一定是那个叫伊琉的人，而自己只是他养的一条鱼，一条在他身陷险境或精疲力竭时什么忙都帮不上的笨鱼。有一天他似乎喝醉了酒，然后吻了她，质问她，“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接着跌坐到地上，说，“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能避开，为什么要那么做……伊琉，我是真的想你……”

    她点点头，似乎心里有什么话要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道，“我要吃牡蛎，大个儿的！”

    “想吃什么？”

    要看自己的第四世都做了什么，伊琉该跟着美人鱼去海里。但她坐到床沿，伸手去摸他的脸。伊琉知道，修尔是喝酒不上脸的人，可脸还是会热热的。手指穿透了他的脸颊，什么都摸不到，她看到他突然睁开眼猛的坐起来，“谁？！”伊琉吓了一跳，动都不敢动。他警惕的感应了一圈，美人鱼不在。按住胃部倒下去，一双眼睛迷朦的望向天花板，没几分钟便像虾米一样蜷起来，额头上都是冷汗。

    伊琉乖乖点头，“所以我没出手，当时真的想解除独立空间下去把那小鬼揍一顿。”

    肖嘉一愣。冥界无海，河川中也只有噬魂鱼和啃骨鱼，牡蛎只在人界的海洋里存在，难道大半夜的要去人界下海摸牡蛎？

    “牡蛎，大个儿的！”

    见肖嘉很认真的在思考，就差把睡衣换掉去人界了，伊琉扑哧一笑，“热牛奶，热牛奶就行，加点蜂蜜。”

    第二天上午日常工作，下午参加新任大恶魔的加冕仪式，晚上象征性出席庆祝宴。肖嘉站在恶魔城顶向东边望去，三十公里外一片白芒，这些白芒还在以十年一公里的速度蔓延，三百年后，恶魔城的主城都将被混沌吞噬。伊琉轻声问他，“以前有没有这种情况？”

    肖嘉搂住她的腰，“你很喜欢安娜？”

    “……有过。”

    伊琉点点头，把在沃法尼亚迷宫花园上空看到的事和肖嘉说了一遍，肖嘉沉吟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写封信让夜殿把他儿子送到冥界来受教育，让他也一起搬回来。”

    回到冥界，肖嘉翻着书在等她，看到伊琉眼睛红红的，他放下书将她抱在怀里。伊琉本来就受小美人鱼影响很伤心，被肖嘉一抱忍不住狠狠哭了一场，哭得自己都莫名其妙，然后仰起脸笑，“我饿了！”

    肖嘉喝干了酒认真的对她说，“伊琉，夜殿和他儿子的生活你尽量不要干预。你知道，你对他们而言是最特殊的，看到你只会让他们更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