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2/3)

    白烟越吐越凶,在月光下逐渐弥散。

    张泉吃了一惊:「他反抗?」

    指尖上的气息如棉花般空虚,轻轻一吹就会消散,他随即低头去看胸腔的起伏,虽然很微弱但至少存在,查觉到这个事实,张泉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我给他吃了退烧药。别再让他情绪起伏太大,而且多休息。」张泉又探了一次余时中的额温,替他重新把被子铺好。

    没有得到解答,张泉回过头,语重心长:「他现在是有缓过来没错,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哮喘发病是会死人的,而且只在几分钟之间,你明明知道他的肺部状况不好,有反覆得过肺炎的迹象,上次要不是我赶得巧,今天在床上的就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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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泉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临走前看到杜孝之独身站在楼下的阳台抽烟,他暗骂了一声,走了过去。

    「你、没有用药吧。」张泉狐疑道。

    又是一段衣料摩擦的沉默,张泉本着职业道德继续汇报进度:「颈部和四肢都有施压造成的擦伤,腰窝一大片瘀青,全身上下多处软组织受损,左手腕脱臼,我推回去了大腿内侧有一道十公分长的伤口,我看不大出来是剪刀吗?」

    尤其是青年嘴角上浅淡的疤痕,几乎在同样的位置重新烙出一道血口。

    杜孝之吞吐着白烟,没有说话。

    这是在被单之外,状况最好的部分。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床单和被褥摩擦的声响,杜孝之沉默得看着张泉检查的动作,突然发出阴冷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我当时不想杀了他?」

    「说真的要不是你是我老板,我会告死你。」张泉也抽出一根烟点上:「上次是杀人未遂,这次是蓄意伤害,你真的没有认错人吗,我都快分不清恩人跟仇人的差别了。」

    张泉觉得无语也很惊奇,杜孝之的枕边人居然胆敢反抗他。

    张泉瞅了窗边男人一眼,道:「我开玩笑的,你这人真是,怕坏又爱玩我要一点灯。」

    杜孝之低声应了,从表面看不出情绪。

    他见过青年清醒的模样几次,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眼神低眉顺目,嗓子也温和,虽然真心假意另当别论,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跟杜孝之是你情我愿。想不到居然没有驯熟,也不知道是不是杜孝之故意放纵的

    罪魁祸首神态自若得纠正他:「普通的信刀。」

    「嗯。你上次给的镇定剂。」

    「他这是哪里逆着你了?」

    「不怎么样,外伤造成低烧,和一些体力透支的症状,他刚刚有发哮喘吗?」

    「怎么样?」黑暗中的男主人抱臂站在不远处,漆黑的眼眸散发餍足和尽兴后的慵懒,声音听起来低哑而性感。

    张泉听到他的声音,手边的动作缩了一下,他停顿一会,没有再回头,继续接下来包扎的动作。

    昏黄的灯光仿佛在他身上淋了一层蜜,他甚至能想像杜孝之咬下去的触感,肯定又嫩又甜,不然白肤上不会遍布几乎想把对方整个吃进肚子里的瘀印跟牙痕。

    见张泉把事情办妥,杜孝之不再看青年一眼,他拉下窗帘,转身走出卧室。

    张泉在检查鼻息时触碰到青年的肌肤,那触感岂只是滑腻如绸缎!

    张泉迳自拉开床头灯,一瞬间简白的光线四溢,暧昧得打在白色的被褥上,照映出床中人的容颜。

    他站起来,用眼神询问杜孝之。

    被单里裹着一个沉睡的青年,他的眼皮薄如蝉翼,仅仅光线的刺激,就令他不安得颤抖,乌黑的发梢细致的不真实,若放在画上绝对看不出丝毫比笔触,此时此刻却毫无光泽的与拥有他的青年一起瘫软在纯白的被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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