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1.2-1.8)(7/10)

    被铁链系住,像母狗一样四肢伏地,跟在她后面爬进殿内。随着身体的爬行,那

    妇人纤软的腰臀像蛇一样扭动着,柔若无骨,媚态横生。体态妖娆,容貌艳丽,

    正是襄城君孙寿。

    她扬着头,蛾眉微微颦紧,脸上的表情似泣非泣,似笑非笑,羞中带怨,忧

    中含喜,各种神态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将狐媚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孙犯!」中行说尖声喝道:「襄邑侯吕冀阴谋弑君,罪在不赦!你身为吕

    逆正妻,可知罪!」

    「启禀老爷,」孙寿对着榻上的主人,娇滴滴道:「吕逆谋逆之事,犯妇全

    然不知,还请老爷开恩,饶恕犯妇。」

    孙寿做作了姿态,娇呻声柔媚入骨。程宗扬看着有趣,一手摸着下巴,饶有

    兴致地说道:「饶了你吗?」

    「谋逆大罪,按律要夷三族。」扮成「师爷」的阮香琳说道:「无分主从,

    一律斩首。」

    「阮师爷,」孙寿泫然欲滴地道:「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阮香琳怔了一下,「昨晚怎么了?」

    「昨晚阮师爷找到奴家,说只要奴家乖乖听话,让师爷快活一番,就有法子

    免去奴家的死罪。奴家听了师爷的话,应许了下来。昨晚奴家趴在草垫子上,撅

    着屁股让师爷弄了半宿,阮师爷,你难道都忘了吗?」

    阮香琳俏脸一红,「昨晚又不是我一个。」

    「奴家被蒙住眼睛,除了师爷,不知道旁人还有谁。」

    「啪!」中行说举起竹尺,毫不客气地往孙寿脸上抽了一记,「你身为襄邑

    侯正妻,堂堂襄城君,竟这般不知羞耻!还要不要脸面了?」

    孙寿白晰的脸颊顿时红了一道印子,她脸上媚意丝毫未改,吃吃轻笑着像是

    撒娇一样说道:「入狱成了犯妇,不管哪位狱卒都是大爷,什么身份啊,地位啊

    都是假的,只有身子是真的。渴了要水,饿了要食,冷了要衣,可能拿来换衣食

    的,也只有这具身子。要说脸面,牢狱里头,贱奴这只白嫩嫩的屁股才是脸面。

    若不是贱奴的屁股能给诸位大爷寻乐子,说不定早就饿死了。」

    程宗扬失笑道:「这些话都是哪儿来的?」

    小紫笑道:「她们问了北寺狱和诏狱的人,又添油加醋,编出来的。」

    阮香琳生气地说道:「昨晚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都说好的,威逼勒

    索的是卓奴。」

    阮香琳担着一个妾的名份,结果被那些奴婢有意无意地抱起团来针对,如今

    连一个罪奴都压制不住,不禁心下恼怒。

    「可能是这贱奴记错了吧。奶奶别生气。」何漪涟笑着岔开话题,「孙犯,

    你说你下边的脸面生得标致,还不露出来,让老爷看看是真是假。」

    孙寿双手伸进衣内,妖媚地褪去下裳,伏在地上,转过身子,将那只白腻如

    脂,欺霜赛雪的粉臀高高翘起,对着主人。

    众女笑道:「这脸长得好生标致。」

    听到众女的调笑,孙寿愈发卖力,她双手抱着屁股,一边妖娆地扭动着,一

    边将白生生的臀肉掰开,露出中间仿佛涂过胭脂一般,红艳欲滴的肛洞和蜜穴,

    在众人面前扭腰摆臀,淫态横生。

    小紫笑吟吟道:「我问你,吕冀的脱阳散是哪里来的?」

    眼前雪滑的美臀一颤,臀缝间那只娇嫩的肉孔猛地收紧,打了个哆嗦。

    程宗扬微微挺直身体。洛都之变的缘起正是天子驾崩,可刘骜的死因至今仍

    然是个谜。各方势力在洛都打成一锅粥,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天子为何暴毙,程宗

    扬也是此时才听到脱阳散。

    孙寿颤声道:「奴婢不是有意欺瞒主子……」

    卓云君嗤笑道:「傻瓜,你如今在紫妈妈身边伺候,生死都在紫妈妈一念之

    间,即便天子因你而死,只要妈妈高兴,就能护得你周全,用得着怕成这样吗?

    话说回来,你若还怀有二心,就是天王老子也护不住你。」

    「奴婢知道了。」孙寿道:「那脱阳散是贱奴闲来无事,照一张古方炮制的。

    原本只当是助兴的药物,用过才知道会死人。贱奴不敢再用,剩的一些,都被襄

    邑侯拿走。奴婢也不知道他会用在天子身上。求主子明鉴,奴婢对他们弑君的事,

    真的是毫不知情。」

    中行说两眼血红,嘶声道:「是谁下的药?」

    「奴婢真不知道。」

    卓云君咳了一声,「带证人。」

    一名戴着貂蝉冠的内侍被带进殿内。一进门,他就一头扑到地上,一边玩命

    的磕头,一边一迭声地说道:「小的罪该万死!求主子饶小的一条狗命,好给主

    子当牛做马,伺候……哎哟!」

    中行说抡起竹尺抽在他脸上,「就你屁话多!」

    卓云君道:「张恽,是谁给天子下的药?」

    张恽捂着脸道:「是襄邑……逆贼吕冀!都是他!那个狗贼丧心病狂,指使

    昭阳宫的内侍下药,毒害天子!」

    「吕冀为何要毒害天子?」

    「是天子亲政,触了吕逆的忌讳。还有……还有……」

    「说!」

    「还有昭阳宫的赵昭仪。吕逆那厮,活脱脱就是个色中恶虎,天生淫魔啊,

    他自从见过赵昭仪,就心怀鬼胎。毒杀天子当晚,便在昭阳宫强暴了赵昭仪,色

    胆包天,罪该万死!」

    程宗扬眼角跳了一下,「你们伪造赵昭仪自尽的假像——把人藏哪里了?」

    「吕逆假造赵昭仪自尽,其实打算把人带回侯府,长久奸宿。昭仪被他喂了

    药,昏迷不醒,不久就被襄邑侯府的人运走。再后来,小的就不知道了。」

    程宗扬不禁心下佩服,这吕冀真是好胆量,强暴了天子的嫔妃还不够,居然

    还收入府中,打算长期霸占,真是不怕死啊。不过话又说来,如果赢的是吕氏,

    别说一个昭仪,就是皇后赵飞燕,也只能被他拿在手中任由摆布。

    对于刘骜之死,程宗扬基本上是一种旁观漠视的态度。刘骜死得虽冤,但也

    算自寻死路。但对于这位赵昭仪,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毕竟友通期是自己送入

    宫中的,自己是有责任保护她的周全。

    「她人呢?找到了吗?」

    「在襄邑侯府的密室找到了。」惊理道:「她被人下了六识禁绝丹,假死的

    时间过久,如今还没有醒。」

    六天还没有醒?程宗扬道:「六识禁绝丹不是能自行化解吗?」

    「六识禁绝丹分别禁绝六识,一次服用一种,对人并无大碍。但她被人喂下

    至少三种以上,剂量又大,必须要有解药才能解开。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假死

    数日,再拖延下去,只怕……」

    「会死吗?」

    「倒不会死,只是禁绝的六识怕是不能再恢复。」

    程宗扬心下一沉,禁绝的六识不能再恢复,意味着友通期即便活着,余生都

    将目不能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那不就成植物人了吗?对一个花季女子来

    说,这简直比死还难受。

    「吕冀既然把人带走,应该已经备好解药。解药呢?」

    诸女的目光都落在张恽身上。张恽哭丧着脸道:「也许……大概……或者,

    可能……会不会……掉哪儿了?这兵荒马乱的……」

    小紫笑道:「请光明观堂的女神医上来吧。」

    义姁冷着脸被带进殿内。

    程宗扬狐疑地看着她,难道她能解开六识禁绝丹?说实话,程宗扬对义姁自

    称的光明观堂身份还有些怀疑。自己接触过的光明观堂门人,无论小香瓜、潘姊

    儿,还是师师,不管聪明还是笨拙,都有种超脱凡尘的气质。可这个义姁给自己

    的感觉……她在自己面前的冷傲态度之下,似乎总有一丝隐藏很好的市侩。并不

    是说市侩不好,毕竟自己也是个市侩之徒,但光明观堂能教出小香瓜那种弟子,

    义姁表现的附炎趋势,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义姁扫了下身赤裸的襄邑侯夫人一眼,然后看向小紫,她与这个少女接触时

    间极短,但从旁人恭顺到谄媚的态度中,就能看出这位紫姑娘的不凡。但她并不

    担心,因为自己有足够的底牌——比六识禁绝丹的解药更重要。

    义姁满怀信心等着那个少女开口,然后就听她问道:「那个脱阳散的方子,

    是你给孙寿的吗?」

    义姁眼中透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孙寿,然后

    道:「是。」

    「为什么?」

    义姁以为是孙寿透出的口风。有道是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堂堂汉国封君,

    襄邑侯夫人,落到眼下这步田地,还不忘拖自己下水,义姁也不准备再给她留什

    么体面,毫不掩饰地说道:「襄城君背地里招揽面首,多有不如意之处,因此想

    寻一个床笫间壮阳寻欢的方子。是我学医不精,误用了一张古方。出事之后,我

    就让她毁了方子,免得再害人性命。」

    「真奇怪,吕冀手里为什么会有六识禁绝丹呢?」小紫一边说,一边大有深

    意地看着义姁。

    这少女没有追问脱阳散,反而又转回六识禁绝丹上,思路如此跳脱,倒把义

    姁原本准备好的腹稿搅得七零八落。义姁心头一阵发紧,孙寿毕竟是吕冀之妻,

    而且众所周知,吕冀有惧内的毛病,天知道他透露了多少消息,比如六识禁绝丹

    的来历。

    义姁迟疑了一下,「那些六识禁绝丹是我闲暇时炼制的。」

    「果然好厉害呢。」小紫笑道:「你做一个我看看。」

    义姁抿紧嘴巴,过会儿道:「这里没有材料。」

    「有材料你就能做出来吗?」

    义姁硬着头皮道:「能。」

    小紫勾了勾手指,雪雪立刻跑过来,吐出一堆药瓶。

    「这是六识禁绝丹的材料,你来做吧。」

    义姁勉强道:「没有丹炉。」

    小紫抬手一拂,「你连六识禁绝丹用哪些材料都不认得,还能炼出六识禁绝

    丹来吗?」

    义姁目光游移不定,她方才情急之下,一时口不择言,此时已经后悔不迭。

    忽然间手上一紧,却是中行说那个前任天子的心腹太监拿出拶子,套在她指

    间,接着一脚踹在她膝弯。

    义姁修为被制,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被他一脚踹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紧

    接着发出一声凌痛的惨叫。

    中行说与义姁作为南北二宫主人的心腹,彼此间早就势同水火,有这个机会

    落井下石,绝不肯错过。他扯住拶子两端的系绳一收,竹制的拶子发出细微的破

    碎声,几乎将义姁的指骨生生夹断。

    「是庞白鹄!」义姁凄声叫道:「广源行的商人一直在巴结吕冀,吕冀说要

    一种让人假死的药物,庞白鹄就送了几颗六识禁绝丹,放在我处。」

    中行说一点都没有作为外人的觉悟,冲卓云君道:「都记下来!」好像他才

    是管事的一样。

    卓云君摇了摇笔,「你明知道庞白鹄死在乱军之中,才这么说的吧?」

    中行说被她点醒,狞声道:「好个贱婢!到了这时候还不老实!」说着又要

    用力。

    「等等!」程宗扬喝止他,问道:「庞白鹄送了六识禁绝丹,解药呢?」

    十指连心,义姁痛得额头渗出一层细汗,颤声道:「没有解药。」

    「没有?」

    义姁忍痛道:「庞白鹄他们给襄邑侯讲行商时的奇闻异事,提到有人对付仇

    家,把仇家的妻女禁绝六识,做成活的器物。襄邑侯动了心思,向他索要,打算

    用在赵昭仪身上。」

    「活的器物?」小紫道:「把赵昭仪做成活死人吗?」

    「是。」

    「这么说,你们明知道她用过六识禁绝丹会变成活死人?」

    「是。」

    「故意不备解药?」

    「是。」

    小紫道:「你和广源行有什么关系?」

    义姁呼吸一窒。

    小紫也不催问,只把雪雪抱在怀中,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

    阮香琳咳了一声,开口道:「带胡犯。」

    耳畔银铃声响,胡情和孙寿一样,四肢着地爬进殿内,区别在于孙寿还穿着

    衣物,她却是从头到脚一丝不挂。胡情在吕雉身边的时候,只是个相貌普通的寻

    常妇人,此时露出狐族本色,却是妖媚异常。她肌肤白如牛乳,腰臀曲线完美得

    惊人,胸前两只的乳球又白又大,沉甸甸摇晃着,殷红的乳头被银环穿透,挂着

    一对银铃。

    她一直爬到小紫身前,然后抬起媚艳的玉脸,用红唇亲吻女主人的脚底,神

    态恭顺无比。

    小紫一边用白玉般的脚趾逗弄她的唇舌,一边道:「光明观堂的弟子,为何

    会入宫,成了太后的心腹?」

    「回主子,」胡情翘着舌尖,娇喘细细地说道:「吕雉早年间曾与燕姣然结

    识。义姁持燕姣然的手书来访,又有些医术,吕雉就留她在宫里。奴婢后来才发

    现,她与晴州那些商人暗中来往。」

    义姁辩解道:「我下山途中,曾给人治病。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人是广源行一

    名执事。广源行听说我被太后留下,就想通过我,与吕冀结交。这些事我都已经

    一一禀明太后,并没有暗中交往。」

    「你入光明观堂之前呢?」胡情毫不客气地揭穿她,「如果我没猜错,当初

    送你去光明观堂的人,就是广源行那位庞执事吧。」

    此言一出,义姁终于为之色变。

    程宗扬这会儿总算听明白了,义姁很可能幼时被广源行收养,或者干脆就是

    被广源行买走的。当年光明观堂迫于岳鹏举的压力,答应为她培养两名绝色,不

    知为何会挑到了义姁。不过与另一个被挑中的乐明珠不同,义姁没有进入内门,

    而是和李师师一样,被列为外门弟子。

    时过境迁,岳帅消失,当年的承诺自然作废。义姁也已成年,按照光明观堂

    的惯例下山行医,入世修行。靠着医术和燕姣然的手书,义姁顺理成章地留在永

    安宫,成为太后的心腹,结果又与广源行的人拉上关系。

    导致天子暴毙的药物居然出自光明观堂弟子之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

    个消息传扬出去,对一向看中名声的光明观堂都是重大打击。自己能不能以此为

    借口,把小香瓜勒索过来呢?

    程宗扬正想得入神,忽然听到殿中众女齐声呼道:「威武!」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阮香琳那位师爷认为义姁不老实,发话要打她板子。程

    宗扬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义姁言语不尽不实,是该好好打一顿。

    中行说也嫌拶子不过瘾,捋起袖子喝道:「往死里打!棒子给我!」说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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