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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不着？”他问我。

    [到家了吗？]

    后来，我发现许梵梵和我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许梵梵怔怔一下，旋即冷若冰霜：“黄小猫，这是六年级的事情。”

    我激动地打完发送，猛然后悔，正值最深的深夜，这样会不会把程芦雪吵醒？

    我想我在拖时间。

    换了一件新衬衫护体，我除了脸上一片大小膏药贴子，没什么不妥。

    飞虫在路灯的冷寂光晕下轻绕，不知疲倦。

    “你好，家属请在这里登记。”一位额鬓微汗的年轻女警员手拿纸笔对我道。她精神尚佳，面容疲惫，白炽灯的白色光芒衬得大厅中所有人的面色更加少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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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我喜欢吃肉，她喜欢吃素。

    “黄小猫，你怎么来了？”裴正裴队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到了。我到了。谢谢！黄小猫]

    “我觉得，我觉得吧……虽然现在我们已经初二了，但是，但是吧……也不算太晚吧……”我和我呼出的白气一同，凝结成砒.霜，啊不，冻霜。

    比如，我喜欢画画，她喜欢看我画画。

    当我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般急刹停在市二分局门口，警局大楼在微凉的夏夜中灯火通明。

    “今晚两个大案正巧撞在一起。受到问询的人很多。光是家属接待这一块儿就要

    “什么事？”她又问。

    比如，我们都认为，能够独自把儿女拉扯大的女人，很了不起。

    “不好！”当一滴凝墨从笔尖坠入白纸，绽放出无奈，我想起被锁在警局储物柜里的两本芥子园。

    那天我一个人灰溜溜回家。

    几天后，茄子来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回家，说许梵梵讲的，我们几个人好像一路。

    我要疯了，如果又是耽误掉局里什么事情，我便罪上加罪。

    好吧，这个不算。

    谁知，短信只有一句话。

    可发也发了，再怎样捶胸顿足也没有用，而且今夜，没觉睡的人可是很多很多的。

    “许梵梵，我来向你道歉。左航说你父亲的时候，我是尴尬才笑的。我笨，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是笑话你。我当时其实是不想让你太尴尬，我是想帮你的！我心里一直很难受。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可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打机关枪一样说完以上，在这种大冷天竟是额头挂汗，气也有些接不上。

    一条新短信，时间显示三小时之前。

    迈入一楼接待处，柜台内六个窗口坐满五个，忙碌异常；柜台外，人们如白日里一样高声说话，长凳上躺着、坐着、趴着，各式各样的男女老幼。

    就在这时，我看了一眼手机。

    我心中越想越惦记，干脆抓起钥匙，拿了手机往外走。

    落款是……程芦雪？！

    许梵梵家的这套芥子园并非现代黑白影印版本，却是清朝传下的手拓彩制本，虽算不得价值连城，那也相当贵重，更何况是许父的遗物！

    “也是。”他自言自语点点头，朝负责登记的女警员道：“我队上的。”便示意我同他一起往大办公室走。

    比如说，我们都没有父亲，不管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又比如，我们都渴望长大。

    我的人生到此有些混乱，反正睡不着觉，不如回局里将画谱拿回家我还安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