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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坡顶，树影掩映间，一座古老英伦风格的尖顶独栋小楼怡然自得，廊口两点温润的黄光给雕纹精巧的拱门打出更为繁复的花影。

    程芦雪终于受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狗也没见过！……”

    我想我应该用“下榻”二字。

    一条单行线只进不出。干净整洁的柏油马路，漆刷白亮的行道线，与之前泥泞坑洼的乡道云泥之别。

    就是这么随意，程芦雪驱车，沿一条小斜坡向上。

    “哔哔哔哔！”

    程芦雪在奢华的鹿角长椅上坐下，捡起一支香槟，忽笑道：“我忘了，婵婵还没到十八岁呢。”

    另一位门侍坐入程芦雪让出的驾驶座，泊车远去。

    静谧的私道，两边树影亦能看出精心的修剪，绝不是自然的轮廓。

    一只公山羊和一只母山羊，从羊圈里抬出头来嚼草。我不知道它们在想什么，但我想它们对呼啸而过的我们可能没有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内中敞亮，我们仿佛跟着程芦雪走入一座山中城堡。门侍先带我们在一进门左手的接待厅稍等。这时，香槟酒已经送到，我和杨笑婵和许梵梵三人正忙着打量墙上的众多鹿角标本，谁也没有去拿雕花台几上的饮品。

    “老位置。”程芦雪道。

    因为这里与其说是餐厅，不如说是一个小山庄，小庄园。

    黑铁栅门重新关闭的时候，我听见大门上方监控摄像头“滋滋”转动对焦的声音从寂静夜色里传来。

    副驾驶座一侧，前后窗玻璃全部打开，我和杨笑婵和许梵梵在程芦雪的叮嘱下系紧安全带，忙着饱览不断向后流去的乡间小景。

    “请随我来。”留下的这位领我们入内，我听见他对手中的对讲机极轻声言说了几句，隐约说到“程太太”“一共四位”这样的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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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我们哇哇大叫。

    现在想来，果真是最普通的风景吧。可那时，大家在一起。真好啊。

    “到了。”程芦雪将车停稳，两位门侍已经上前，轻启车门。

    “牛！——”我们激动大喊。

    程芦雪对这显而易见的气氛上的改变不置可否，而她时不时散发出的明朗的安宁与温柔的气息仿佛正在安抚着我们激动又紧张的小心灵。

    天黑的晚，太阳虽从未露面，多云下的水汽给天地融入柔和的清澈。像重水的水彩画，洗净铅华，让人记住的，是闭目时也能看见的温醺水韵。

    老农催牛扬鞭，恐怕在想：你们四不四有貌病？！——

    “狗！——”一只邋里邋遢的柴犬通过土路，我们又嚷。

    “程……小姐。”其中一人躬身称呼道。

    我们路过小镇，继而农田。

    许梵梵这位冰美人儿也不能免俗，用手扶着前车座，可劲儿的乐。

    输入一串数字，欧式复古铁门“砰”一声自动开锁，缓缓打开。

    “噗哈哈哈！——”喊完我就后悔了，和杨笑婵一样，只笑得地动山摇。

    天色彻底黑透前，我们来到餐厅。

    “那也要喝。”杨笑婵一听，转而坐到程芦雪旁边，给自己拿过一支杯：“我都十七了，有什么区别！”

    快要驶入山庄大门的时候，车内不禁噤声，不知怎么的，我们齐齐安静下来，像在酝酿某种庄重的情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