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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时代对施鸳影来说，很早就结束了，那时施鸳影还是一个挺结实的小姑娘，与现在的修长窈窕截然不同。发育早，个头比同龄人高，她从小的口头禅就是：“你们不许欺负程芦雪！——”

    华奥那时研究生刚毕业，在学校代课教书，玩儿命地教。

    大三，父亲肝癌确诊。

    手术费是华奥凑的。

    “没有什么。”她笑，用长发遮住脸上的伤痕，说：“买的什么？……”

    毕竟，人们在不同环境里各自生活的时候，很难再长久的联系在一起。

    华奥是哥哥供出来的。带着新娘回渔港那天，哥嫂两人在小码头上，笑得合不拢嘴。

    “打电话会不会太贵了？你要写信给我，写长点儿，多写点儿！——”施鸳影对着火车的方向拼命招手。

    远行那天，施鸳影在凌晨一点的站台送别。

    手术前后，华奥请光了年假病假事假，儿子一样床前床后在医院伺候。

    内地生全额奖学金。

    那时她跟华奥不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金融系的学长，学术成绩全A，留校工作时，商学院院门口特地贴了红底的大字报，公示他的名字和简历。

    就此断了联系。

    “看什么呢！多危险！——什么东西掉下去了？”施鸳影将买好的两人份盒饭丢在桌上，巴住窗，俯身向高高的六楼下打望。

    全是为了钱。

    “小雪！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施鸳影推门而入，又溜进学校来找她。

    顺手摸开灯，施鸳影几步过去，将她拉下窗沿。

    如果

    一大笔钱。

    父亲手术那天，拉着她的手，说，要不是舍不得你，我早随你妈去了。我对不起你，如今拖累你了。你大了，爸爸最想你嫁的好。你考虑考虑华奥，好不好？他很老实，对你又好。要是这次下不来手术台，晓得你有人照顾，也能安心闭眼了。

    钱能救命，华奥熬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全是为了她。

    她不同意，坚持这几首歌狄秋必须自己留给自己唱。

    她陆续写过，回信慢慢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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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要上五六个小时的课，除去备课、补习、改作业、监考，还同时接了导师手上好几个加班加点的项目。

    大提琴很重，也很轻。

    她将老家的房子抵押了，都不够。

    狄秋表示，不可思议，十分敬佩。I服了YOU！

    狄秋急得没办法，说，这些歌的版权我不要了，买断吧。

    施鸳影上到高二就不上了，用她自己的话说，算了，不是什么好学校，也不是读书的料，肯定考不上大学。家里不止施鸳影一个孩子，看开了，托了叔叔的关系，来到省城一家国有五金厂当办事员。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铁饭碗端着，不能说滋润得冒油水，却是稳定和安心的。

    那是狄秋的第一张专辑，包含三首成名曲，几个月以后的事情。

    后来总收到退信，她问父亲，父亲说，好多工厂倒闭了。

    她大学毕业时，他们结的婚。婚礼在香港举办一次，在内地华奥的老家又举办一次。

    施鸳影抑制不住欢笑：“当然是胡老头家的炒饭！……欸！告诉你！我今天涨工资了，我叫胡老头媳妇，给我们一人加了一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