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委屈(2/2)

    易晚用尽全力才没有把手上的东西抽到他脸上，绷紧了身体憋出一句：

    妈妈眼睛一瞪，身体跟着一晃：你！

    听到门响，母女俩的动作都是一顿，不同的是，妈妈很快又开始切菜，而她握着一根没择的菜杆，盯着桌面一动不动。

    这么久不回来见小舅，又变漂亮了哈？

    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来，谁同你炒你最喜欢的水菜

    易晚丢下手里被她捏皱软的菜去挨着妈妈，给她轻轻抚背顺气。

    妈妈听着这话觉得刺耳，皱了眉头放下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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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见到小舅的时候，已经是她回来第三天的下午了，她在厨房跟妈妈一起准备晚饭。本来她想抢着一个人负责煮饭，但妈妈说什么都不肯闲着，拿病说她也没用。

    小舅跟之前的样子差不多，站没站相，猥琐至极。头顶稀稀拉拉，眼里浑浊不堪，脸皮褶皱里流露出的贪婪阴损一如往昔。

    妈，你不知道我有多委屈。

    旧职工宿舍区的出入口要出了楼栋往前走，往后走就通向很多自营的棋牌室。

    男人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歪着，没有脱鞋，不知多久没洗的裤腿满是灰土污渍，他把这样的腿随意抬到茶几上晾着，嘴里笑嘻嘻，视线不住地在易晚身上扫来扫去。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最沉的一觉。

    屋还有什么同你拿，还好意思蹭饭？一眼瞥到他脏兮兮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将腿同我放下来！摸了多久的牌，返来还不洗手？

    易晚无声地长出一口气，瞬间觉得放松起来，靠着妈妈就觉得有点困了。

    易晚低着头切菜，紧了紧喉咙，唾沫经过嗓子，绷得生疼。

    妈妈靠着柜台沉默良久，最后无力地又拿起了菜刀：委屈你了

    小舅呢？

    易晚连忙搂着她肩膀，把她带着转身回到橱柜边上。妈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小舅晃晃悠悠从门口进来，看到她的一刹，嘿地就笑出声来：喔唷？这不是小晚晚吗！

    妈妈虽然不知小舅对她做了什么，但对沉迷赌博的弟弟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好感。他下午话讲去办事，我看他下了楼往后街走，估计又是去打牌，现时也没返来。

    两个房间的门掩着，但从门缝里看得出没有开灯。

    小舅无所谓地又嘿一声，懒洋洋起身拖着步子去了厕所，也不把门关上，就直接背对着母女二人解开裤链准备小便。

    易晚坚定地把菜刀握到自己手上，把菜篓递给妈妈：你还是去餐枱那边坐着吧，我来切。

    【我太坏了，我是后妈】

    易晚又想哭起来，咬住了嘴唇没有说话，用尽全力让眼泪不要流出来。

    小舅，回来吃饭啊。

    本来只是回来拿点东西，但看到晚晚回来了，小舅怎么说也要跟晚晚一起吃个饭啊～

    电视的声音被调低了，一点点蜂鸣般的背景音好歹让时间没有流淌得太寂寥，也让易晚能够分散掉难过的情绪。好一会儿之后，她突然想起什么，斟酌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妈妈一眼。

    妈妈叹了口气，缓步挪到窄小的折叠餐桌旁，坐下来之前关上了厨房的拉门，但算这样，也挡不住小舅在厕所里的口哨声。

    【带了点方言，改了一些说法，能看懂吧？】

    她嘻嘻笑着跟妈妈撒娇，今晚要赖着妈妈一起睡。

    易晚指甲掐到蔬菜的纤维里，她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