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墓园(2/3)

    因为在人生的前七年,整整七个年头,无数个日夜都是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的。

    至于名字,那就太多了,乱得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叫什么。

    没有哪一次的祭拜,如这一次的心情复杂。

    段竟遥喃喃忏悔。

    有些差距,就算是死了也抹不平。

    在被病痛折磨得最后期间里,段竟遥日夜不休的守在床头,听到她在疼苦的梦里呓语,似乎在呼唤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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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竟遥连拢衣襟的动作也不曾有,在墓园门口下了车,不许后面的两个保镖跟着,边摘下新戴上去的祖母绿耳钉,一步踩进泥土里。

    墓园的位置很偏,寻常时节,安静寂寥。

    “我对不起你。”

    春寒料峭的季节,穿着中等厚度的驼色大衣也难抵御一时刮起的寒风。

    碑文很简单一行字:许遥之母。

    段川凌知道自己不答应是不行的,仔细的给他擦干头发用手指梳顺,才道:“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

    一片片墓碑无声的矗立在不知何时飘起来的毛毛细雨里,有些热闹有些冷清,有些碑文短短一行,有些密密麻麻刻满一面碑。

    虽然很不应该,但是段竟遥在这一刻却由衷的庆幸这墓碑上没有镶嵌她的照片,否则他可能只能挖个地洞才能容身了。

    这也是好事,做人就和刻碑一样,安静恬淡,不热闹最合她本人意愿。

    他不得不缺席,因为当时的情况他走不掉,段川凌会死。

    和母亲感激她自己的母亲不同,段竟遥也很感激生母,发自真心的感激。

    “我知道我不能,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这样……妈妈,我该怎么办?”

    “妈……我对不起你。”

    细雨飘落发丝眉睫,眼底蒸腾起的热度微弱的驱散了一点寒意,眨去睫毛上凝结出来的水珠,段竟遥跪下身抚过算是简陋的墓碑。

    碑和碑也是不一样的。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当时好像有一则新闻报导,一个幼婴被冻死在了垃圾桶,身上只裹着塑料袋。

    从墓园进来最左侧的第一个墓碑一直数到最后一个,都不会有哪一个的碑文刻得像这样的简陋,不合常理。

    母亲姓许,从那个孤儿院出来的孩子都姓许,不是随院长姓,而是冠上了一个好心的每年都会捐助大笔资款的富翁之姓,以示感恩之情。

    段竟遥跪在墓前,面上混杂着惭愧和悔恨,尚未开口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从七岁之后开始,段竟遥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陪上母亲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有时会是一整天,唯一的一次缺席以后来的三天补偿。

    但是她被母亲抛弃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被扔到了孤儿院门口。

    离清明节还有大半个月,墓园里祭拜得人寥寥无几,偌大的园子显得非常空荡。

    段竟遥很小的时候好像听到她提起过,说幸好她没有被丢进垃圾桶里,不然好心的院长就不能及时发现她了。

    段竟遥的母亲是孤儿,除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一个亲人,不会再有别人来祭拜她。

    细雨一点点打湿了黄纸,他就一遍遍重新点火。

    母亲对他很重要,段川凌却也同样重要,把这两个人放到同一个天平上去称重,谁也不知道天平会倾斜到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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