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家的颜色是什么(2/2)

    他怕在何弈眼里看到和沈予一样的眼神，和他的父亲，和他的老师一样的眼神。

    有光的地方一定阴影。但，有阴影的地方，就一定有光。如果你见识过全部的黑暗，那也一定存在着全部的光明。

    然后他挂了电话，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他恶心的想吐，然后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下了楼，他想在黑暗里奔跑，像个傻逼一样嘲笑自己傻逼的行为，然后他在楼道里看见何弈。

    要是能溺死在里面，该有多好，什么都没有了，沈予也没有了。

    严武愣了愣，机械的回答道好。

    而何弈在内心的光芒褪去后留下的只有苍老衰落的腐朽，那是真实，残忍到令人绝望，但在很长也许不长的一段时间过后，迎来灿烂的阳光。

    严武转过头，冲向楼外的黑暗。

    然后他在医院躺到了快要放寒假，那几个人下手蛮狠的，不过严武也使的阴招，他没亏。

    严武不知道，在一年多后，在他的卧室里，严武站在书柜前，凝视着，想着那张照片，而何弈坐在墙边的地板上，看着严武的侧脸，有着和严武当时一样的感觉。

    而我见过光明后，也必将迎来黑暗。

    ——马良《坦白书》”

    “我所有的自负皆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的软弱。嘴里振振有词是因为心里满是怀疑，深情是因为痛恨自己无情。这世界没有一件事情是虚空而生的，站在光里，背后就会有阴影，这深夜里一片寂静，是因为你还没有听见声音。

    当严武被铺天盖地的黑暗淹没时，他这样想。

    他竟然还厚着脸皮试着联系沈予，是和他道歉，可沈予都没有理他。

    只是严武在拍过这张照片后心里是揣测不安和一些少年特有的甜蜜，那是一个朝气的男生内心对于心上人的点点羞涩，还有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尽管在不久的将来全盘打碎。

    寒假的第一天，严武又和父亲吵了一架，父亲丝毫不保留自己对同性恋的鄙夷，然后摔门而去。

    严武把自己关在屋里，屋里有一张照片，夹在书柜的夹层里，是一个少年的侧颜，阳光勾勒了沈予的轮廓，就像神袛一样，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不可触碰，神圣而感动，严武在初二运动会的一个下午偷偷用他的相机拍下来这张照片，当时沈予在窗边看书，然后放下了书，微微的撇向窗外。

    然后他的父亲从外镇赶了回来，知道他闹出的事情，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何弈曾在书里看过一段话。

    直到沈予知道严武偷偷在教室里亲他，然后沈予愤怒了，直接在教室附近骂他，然后找了几个人。

    严武那一刻很想哭，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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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是在医院，他把这一巴掌直接扇的他半张脸肿了起来，新伤旧伤在一起，严武觉得还没沈予给他那一个不屑而鄙夷的眼神让他难受。

    直到那天晚上沈予在电话里冷冷的告诉他，他有女友了，让严武别再烦他了。

    两个人的奏歌截然不同，却能相互应和。

    何弈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像以前那样佝偻着腰，他站的很直，沉静的看着严武。

    让他有点小沮丧的是，何弈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让我溺死在里面吧。

    严武有点蒙，他被打的时候也没忘了还手，但他就是有点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