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常烁(2/2)

    高信舒了口气，把棉签丢进垃圾桶，拍拍膝盖站起来，“好了。”

    高信端着热水壶像掩盖自己慌张似的匆匆走向厨房，回来时，常烁从玄关拿了拖鞋换上，走回客厅。

    暗处那人唇畔吐出的烟雾，在黑暗里渐渐消散，高信闻到一阵似有若无的烟味。

    “你脸上的伤要不要涂点药水？我有消炎药。”

    高信抿唇半跪在地毯上，一手撑在沙发沿，一手在轻轻擦拭常烁的伤口。常烁冷淡的目光偏向一边，高信绷着身体小心翼翼地动作着，像擦拭珍贵的宝器。

    高信怔怔点头，灯光下常烁神情冷峻，嘴角和下颌带着或青或紫的伤，他抬手深吸一口烟，把烟头蹍灭在干净的烟灰缸里。

    “借住几天。”

    这是从天而降的福祉，作为代价他需要三缄其口，在沉默的感恩中反刍这点见不光的甜蜜。

    锁车开门，噔噔噔走上楼道，他看见门口有人站着，被月光剪出纤瘦的人影。

    “帮我上药吧。”

    “常”

    常烁掀起眼皮，平静地和他对视。

    只是在那之后，常烁的影像就像一尾鱼，在他汪洋的思绪里激烈地摆动鱼尾，搅得心神不宁。诱人的啼哭，迷离的笑眼，柔软的腰身，反复入梦，耗得他黑眼圈愈发重，脸色也差了。

    “麻烦你了。”

    常烁沉默地吃了药，高信拿棉签蘸了红药水递给他，常烁和他对视着，眼里满是疲惫。

    常烁闭上眼睛点点头，高信迈开步子在屋子里穿梭，翻箱倒柜找出药，放在茶几上，用手背碰了碰茶杯。

    是夜。

    常烁摘下帽子在沙发坐下，手臂搁在膝盖上，苍白的细指还夹着根烟，向下无声地掉着烟灰。

    厨房水壶发出嘀嘀声，高信赶过去，倒了两杯热水，谨慎地端回来搁在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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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信犹豫着，“你”

    “你回来了？开门。”

    他和常烁共享了一个不能言说的夜晚，一个关于身体和性向的秘密。

    高信迟疑着走上前，刚想开口，却见他戴着顶灰棒球帽，身形熟悉。

    玄关里那张海报被他揭下来贴在了床头，饮鸩止渴般日夜欣赏。

    高信咔哒开了门，让开一条道让常烁进来后，反身关门。

    “喝点什么？”

    他骑车回来，进过烧烤摊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骑行而过。

    暗处那人动了动，转过来看他。

    “水。”

    常烁在高信错愕注视下把自己的上衣和裤子脱去，一直脱得不着寸缕，才停下。

    “水还热，你先吃药。”

    常烁没伸手拿杯子，向后倚在沙发上，余光扫过玄关，那里还留着海报粘贴过的印子。

    常烁的前胸后背满是鞭痕和淤青，手腕和脚踝上凝着手铐所致的紫血，目之所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