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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佳文是真真正正的灵魂状态，寇霜终于知道了自己上次回到现实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孙佳文没实体，传导声音的方式也同其他人不一样，是直接映射到寇霜的心里，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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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 刺眼的冷白色光芒，是医院的标配。她眯着眼睛，打量这个新奇的“旧世界”。妈妈站在床边，医生站在妈妈旁边。电视机播放着琐碎的当地晚间新闻，老太太跳广场舞捡到了五千块钱交还失主了。

    寇妈妈转身倒水的时候，寇霜的眼神落在空中，显得格外空洞。医生顺着寇霜的眼神看过去，雪白的天花板上连不规则的裂痕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寇妈妈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寇霜扶起来靠着床，又弯腰从床头柜上倒水。

    “水……我要喝水……”寇霜说话，才发现声音嘶哑，声带跟破了似的呼呼灌风。

    寇霜却不知道，她是“回到”现实，孙佳文则是“来到”现实。对寇霜来说无比熟悉的父母、医生甚至是空气，对孙佳文来说都很陌生，更陌生的，是孙佳文目前的状态。

    妈妈凑到寇霜面前，问：“霜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么？你要什么？”

    孙佳文像是一条孤零零的灵魂，脚下没有任何支撑物，只飘在空中。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透明状态，有点儿像果冻。轮廓有些模糊，似乎要跟景物融合在一起。

    “霜霜，

    寇霜张了张嘴，刚想叫孙佳文的名字，就看见对方将手指竖在面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别说话，不要谈论我。”

    孙佳文就如同一个被独自扔到外太空的宇航员，火箭失灵了，宇航服破了，唯一一个算得上同伴的人，还是个外星人！

    难道回到现实之后，也要遵循那一套么？

    不对，真的回来了！孙佳文的方法有效！

    过了好几秒，妈妈才发现寇霜醒了，不可置信道：“霜霜！霜霜你醒啦！医生你快看，这个真的是霜霜么？霜霜真的醒了吗？我没做梦吧！这次不会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吧！”

    寇霜心里很惶恐，连同行为也躁动起来。

    医生的语气也很兴奋，道：“寇女士，寇霜这是真的醒了，快，跟她说说话！”

    耳边的声音开始清晰, 无数细碎的声音汇集到一块儿，渐渐成了章法。妈妈的声音响起来：“……霜霜、好转、转院、核桃……”

    寇霜一愣，闭了嘴。

    妈妈语无伦次，抓着医生的手臂，甚至想不到要先照料寇霜。

    而实际上，孙佳文正飘在空中，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寇霜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随后竟然睁开了眼睛。

    自己这是在哪里？孙佳文的计划果然失败了么？莫非自己就这样……死了？！

    因此，孙佳文的谨慎是完全合理合法的。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也有“天道”，不知道是否还存在更高维的掌控者主宰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这次旅行就像是剥掉了洋葱的一层皮，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另外一层？谁知道剥到最后一层会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