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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言语中听不出半分恼怒，余慕娴恭恭敬敬朝着楚宏德一拜，道，“日后臣不能长侍圣上跟前，还望圣上顾及身子……”

    “不能说？”楚宏德额上挤出几道纹路。

    扬手将楚玉姝递上的名册丢到余慕娴眼底，楚宏德道：“论揣测人心，余卿还不到火候啊……”

    闻楚宏德在此处等着自己，余慕娴心底一寒。

    “那窦大人？”记得此事之前是许与窦方的，余慕娴垂目。

    “所以余卿也觉诸臣之罪可免？”楚宏德长叹一声道，“寡人危难时，并非未想过以江山托贤王……但寡人有子，贤王亦有子……若是江山托与贤王，寡人实不知寡人之子如何自处……”

    “看来余卿是知晓朝中哪些人与贤王有勾结……”楚宏德压低声音，“是何人，余卿可密告于寡人……”

    “这……”余慕娴讶然。

    “当真不能说？”手中把玩着楚玉姝递来的名册，楚宏德低眉锁住余慕娴。

    “既是知晓惭愧，那便先将相印还回来吧。”楚宏德道，“驸马的名头原比相爷威风……”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思过窦驰深得楚宏儒宠信，余慕娴总觉窦家不会这般快倒下。

    “何时你也变得这般啰嗦了？”挥手将余慕娴扶起，楚宏德道，“朝中之事，卿不必做，可宫中之事，卿不能不管……”

    “这般说，余卿也是觉得贤王监国时，有越矩之举？”楚宏德盯着余慕娴的眼睛，道，“贤王监国时，寡人曾召过六部诸臣询问，他们皆言贤王监国时，有贤主之风……”

    “圣上这般说，臣便是懂了。”理清楚宏德的重心还是在太子身上，余慕娴抿唇道，“但，圣上若是大病初愈，便斩功臣……”

    待权衡过利弊，余慕娴朝着楚宏德一拜道：“回圣上，臣不能说。”

    楚宏德大笑：“寡人将姝儿许与余卿，却不单单是成人之美……余卿既是能与姝儿成事，那余卿日后便亦是太子的长辈……寡人观朝臣，单论品性，却是没有比余卿更宜教太子的人选了……”

    “圣上莫要因时言伤己……”推断出六部可能有人动过拥楚宏儒为帝的心思，余慕娴斟酌片刻道，“当下时节，不比定都邺城时……乱世不可存弱主……”

    虽自窦远失势其，窦家便在朝野销声匿迹。

    “呵……原来此时在余卿眼中不过是意气用事？”挤兑过余慕娴半句，楚宏德自嘲道，“此时，寡人却是后悔将长公主许与你了……”

    低眉望着折面上的“名册”二字，余慕娴紧紧手道：“臣惭愧……”

    “寡人听姝儿说，余卿写了封私信要贤王还权于寡人？”似乎不满“还”字，楚宏德眉间尽是寒霜。

    “臣惶恐。”避开楚宏德言语中的锋芒，余慕娴慢声道，“臣只是要监国早日还权于朝，并未言贤王还权于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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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方么？”楚宏德顿顿

    “不能。”余慕娴直腰道，“圣上断不可意气用事……”

    “圣上三思。”余慕娴劝言道，“虽朝中不缺能吏……但若是一时失了太多重臣……”

    “寡人也知诸臣对寡人有怨言……但不给他们些许惩戒……待寡人百年之后，太子临位，岂不是大患？”想过楚宏儒长子与太子年龄相仿，楚宏德拧眉泄出了几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