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献殷勤各显身手,翻醋坛咬牙切齿(9/10)

    他作画之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姐姐那天晚上喝醉时的娇美之态,下笔如有神助,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谢知真笑而不答,见青梅捧了盆开得极好的墨兰进来,示意她放在案上,素手轻拢翠浓枝叶,又抚了抚盛放的花瓣。

    听不到姐姐的回答,谢知方越想越气,挪到她身边,把那副画铺展,不依不饶地追问:“姐姐告诉我,这幅画哪里不好?”

    见他还跟孩童时一般争强好胜,谢知真忍不住笑出声,水眸里带了几分促狭,嗓音悦耳动听:“阿堂,你老实跟我说,这画是你画的不是?”

    谢知方愣了愣,明白过来姐姐是在逗他,佯作生气拍了拍桌案,道:“姐姐这是在拿我寻开心?”

    他忽的伸出双手,探到谢知真腰间呵痒,逼问道:“姐姐快说实话,到底是我画得好,还是他写得好?”

    谢知真怕痒怕得厉害,忙不迭往后躲,笑个不住,连声讨饶:“别……阿堂你快住手……”

    她仰面躺倒在软席上,发髻散乱,万千青丝流泻,双目璀璨如星,俏脸白里透红,鼻尖翘挺,朱唇粉嫩,被弟弟牢牢压住,无处可躲,腰上横着他不输于成年人的大手,身子一颤一颤,声音里带了诱人的颤抖:“不要了……阿堂……放过我吧……是你好……”

    谢知方脑子里“轰隆”一声,又开始往奇怪的地方跑偏,气血翻涌,呼吸紊乱,直勾勾盯着她毫不设防的娇态。

    她拿他当弟弟,和他像幼时一般嬉笑顽闹,全然不知这副任人品尝的模样和很容易令人想歪的话语,对于他的意志力是多么难耐的考验。

    放过她?

    生得这般美貌,腰肢纤细,胸脯高耸,身子哪哪都是软的,又香得厉害,让他怎么舍得放开手?

    是他好?

    不,他一点儿都不好,但凡是个人,就不该……

    谢知真笑得脱了力,双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弟弟紧紧扣住,挣脱不开。

    两个人的身体挨得极近,近到他几乎趴在她身上,节奏并不完全一致的呼吸声交错在一处,他的气息扑在她耳边,格外的烫。

    她有些疑惑地偏过脸,见弟弟的神色不对,微微皱眉,唤了一声:“阿堂?”

    谢知方猝然回神,见了鬼似的急急往后退,满面仓皇:“我、我……姐姐,我……对不住……是我越矩了!”

    谢知真也意识到闹得有些过,浅笑着拿出帕子擦了擦他不停冒汗的鼻尖,道:“好了,咱们不闹了,晌午在这里用饭不用?”

    她见弟弟跪坐得笔直,双腿紧紧夹着,看起来有些奇怪,问道:“阿堂,你哪里不舒服吗?”

    连问了两遍,谢知方才慌慌张张站起来,道:“我……可能是刚刚喝的茶太多了,我借姐姐这里更个衣。”

    他急匆匆跑到里间的净房,解下腰带,撩开衣袍,隔着裤子揉了揉里面不听话的物事,燥得脖子里青筋暴起,后背又刺又痒。

    怎么会这样?

    在酒楼里看着那些姿色不错的歌妓半褪罗衫,唱一些露骨的淫词艳曲,拥温香软玉入怀,底下都没起过甚么反应,怎么一见到姐姐,就开始失控?

    谢知方恨得脱掉白绫裤,把神气活现的家伙放出来,对准昂扬的蟒首来回扇了几巴掌,小声骂道:“让你不老实!让你不听话!让你肖想姐姐!禽兽!畜生!罔顾人伦的玩意儿!”

    粉色的脑袋摇头晃脑,吐出一股清透的水液,像是在认错。

    可阳物依然硬梆梆的,摆出混不吝的态度,拒绝改正。

    平息了足有一刻钟之久,胯下才勉强消停下来。

    谢知方搓了搓脸,重新回到席间,见姐姐将那些字画规整清楚,回头问他:“阿堂,这些诗是谁作的?你新认识的朋友么?”

    他勉强静下心绪,将拜托魏衡帮忙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本来准备好的夸赞对方的话,却没有吐出半个字。

    谢知真还记得魏衡,闻言笑道:“原来是他。那位公子是行侠仗义的君子,谈吐不凡,才华横溢,你与他相交是极好的事,我也放心。”

    丫鬟们把午膳一一呈上来,谢知方心气不顺,用银箸拣了块腌萝卜放进嘴里,下一刻便“呸呸呸”吐出来,发火道:“酸得要死!厨娘是怎么做事的?青梅,你去问问她,是不是把卖醋的打死了?这醋不用花银子?”

    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把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饭后却又舍不得姐姐,赖在她房里的软榻上歇了会儿午觉,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前院。

    好不容易瞄上的合适人选,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禽兽念头不了了之,谢知方修身养性了好几天,这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骑着白马往书院里去,打算细细考察魏衡到底是不是麒麟之才,和同窗们相处时又是不是像堂兄们夸赞的一般谦逊温和,进退有度。

    也是他来得巧,还没进书院的大门,便撞见几个膀大腰圆的地痞流氓站在院墙底下骂街,指名道姓叫魏衡出来。

    第五十九回孙泼皮催债堵院门,魏公子无计度难关

    脸上横着个十字刀疤的痞子被众人簇拥着,这大冷的天气里,却穿着绫罗绸衫,头上簪着支金簪,黄澄澄的,手里学有钱老爷捏着两个文玩核桃不停转动,奈何气质太像屠夫,颇为不伦不类。

    “魏衡,魏秀才,魏大举人,别人都说你寒窗苦读,学富五车,我倒想问问,你学的都是些甚么?是怎么做缩头乌龟?还是狗仗人势,借宋家的权势来欺压我们这等升斗小民?”痞子满脸挑衅之色,嗓门奇大无比,闻声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谢知方勒住缰绳,混在人群之中看戏,满脸兴味之色,打算看看魏衡那般斯斯文文的谦谦君子,要怎么应对一大群泼皮无赖。

    刀疤脸越叫越响亮,又着左右向围观人群添油加醋地述说魏衡之父于生前借贷了他五十两银子的事,连声叫骂:“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便是说破天去,也逃不过这个理!你今儿个要是不还我钱,我便去青天大老爷堂前击鼓鸣冤,请他为我申冤做主!”

    见书院大门迟迟不开,他斜了斜三角眼,笑得一脸淫秽:“别跟老子哭穷,老子可都听说了,你考中举人那日,好几个豪绅富户都去巴结你,上赶着给你送地契房契。再不济,你不还有个风韵犹存的娘么?打扮打扮送到妓院里,定个几文钱的价格,还愁没有客人?天长日久,总有还清债务的一天……”

    众人议论纷纷。

    站在谢知方前面的大娘连连摇头,叹道:“魏家小后生我见过,好体面的一个人,说话未语先笑,待人客气有礼,学问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惜摊上了个烂赌鬼的爹,欠了一屁股的债不说,喝多了酒掉进护城河里,两腿一蹬没了!这孙泼皮可不是好惹的,卖狗肉出身,后来攀附上何县丞,靠放贷发了家,驴打滚利滚利,当初那五十两银子,这会儿不知道要讹上他多少才肯罢休!”

    另一个农户打扮的男人小声道:“还不是看魏小公子考中了举人,眼瞅着就要一飞冲天,故意挑这时候过来给他难堪的?要不早两年怎么不来要账?不过,当官的最重风评,无论他要多少银子,魏小公子都得割肉放血,尽早息事宁人,不然啊,就连宋山长脸面上也无光!”

    孙泼皮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到时候,老子和几个兄弟一定过去捧你娘的场,听说你娘生得好一双小脚,且让她用绣鞋给爷几个倒酒喝,再唱一首《十八摸》,边唱边给我们……”

    厚重的院门“吱呀”一声开启。

    魏衡立于门内,面若寒霜,身如玉树,浆洗得发白的旧袍掩不住通体的清贵气度。

    孙泼皮挑了挑眉:“哟,魏大举人听到你娘卖屄,终于舍得出来了?来来来,咱们当着乡亲父老,好好算一回账。”

    身边的人递上算盘,戴着五个金戒指的大手装模作样地拨弄了几下,孙泼皮拎着印了红手印的欠条抖了抖,咧出满口黄牙,皮笑肉不笑:“隆安二年冬,你爹借了我五十两银子,如今正好两年,按着我们当初谈定的条件,连本带息,共计五百零五两银子。不过呢,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论年纪足以做你世叔,也罢,看在你们孤儿寡母的面上,给你抹个零,你只需还我五百两银子,咱们的债务便一笔勾销!”

    人群一片哗然。

    五百两银子,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无异于天价。

    庄稼汉面朝黄土背朝天,下死力气侍弄禾稻,赶上风调雨顺的好年月,一年下来,到手也不过十几两银子。

    就算他魏衡考中了举人,无地无产,又没有贵人相扶,一时之间恐怕也不好筹措这许多。

    魏衡面色端肃,走近满脸猖狂之色的孙泼皮,自他手中接过欠条细观。

    片刻之后,他朗声开口:“这笔债务,我与母亲事先并不知情,但这上面的字迹,确是出自家父之手,孙钱民说的不错,父债子偿,乃是应有之理。”

    孙泼皮闻言连连点头,鼻孔朝天:“你认账就好,那便快快将银子交出来罢!”

    身边的喽啰们拿出一个棉麻织的布袋,递到魏衡面前,逼他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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