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2/3)

    娘娘，下官...苏鸾还是那副样子，倒是叫皇帝也笑了。

    在皇帝起身时，刘和悄然与苏鸾换了位置，她默默走下御阶，回到了谢寰身侧。谢寰的脸孔上瞧不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目光却顷刻间便落在她的脸孔。

    以为不来的人，意外地出现在眼前，饶是城府深沉的皇帝，也一时有些愣住了。

    父皇。谢寰瞧着皇帝的神色，笑着开口，可神色却是冷的，阿鸾，在东宫也十分得力，操持东宫上下，儿臣这里是离不得她的，父皇这么将人要走了，儿臣可不依。

    冯时啊。皇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冯时，道，前日你还念叨着御前缺人，尚仪之职，朕记得，也有沟通前朝，参知政事这一条吧。

    苏鸾忍不住低下头，在心中默数了三声，抬头起身的动作谨慎又雅致，脸上含笑的神情，得体非常，对着皇帝福了福身，道：父祖若知道陛下待下官如此亲厚，在天之灵也定会感念陛下。陛下厚恩，下官无以为报，此身微末，只得恪尽职守，勤勉不辍。

    耽搁了这么久，做什么去了？皇帝的语气不善，可到底是在给谢寰台阶。

    陛下。苏鸾听了这话，却是缓缓跪下，语气是一贯的谨慎小心，下官惶恐，不敢自专。

    回陛下，是有这么一条。太宗时的尚仪陈氏若书，御书房中参知政事，还曾上书劝谏，为国献策。

    谢寰虽然不耐烦这父慈子孝的戏码，却也敬业地配合着，仍是那副躬身行礼的模样，道：儿臣方才在北宫门，安排诸大臣出宫，耽搁了些时辰，这才来的迟了。

    陛下。众人的目光也随着落到苏鸾的身上，瞧着她从谢寰身后，小步走上御阶。

    谢寰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目光和皇帝直接对上，气氛几乎是刹那凝滞，叫站在两人目光交接处的苏鸾，脊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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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你既然是你母亲教出来的。皇帝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茶杯，看着苏鸾的眼神，叫她不敢揣测，等过了年，便到御书房来，做好这个尚仪。

    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谢寰身上，瞧着他坐了，便端起放在手边许久的茶碗，眼角余光瞥见谢寰侧头与身后站着的女官正在说些什么，从皇帝的角度只能看得清谢寰的表情，有点温柔又有些张扬。

    皇帝提起她的父祖时，神色坦然，还隐隐有几分怀念，仿佛下令抄没苏府的人并不是他。

    东宫娶妃，她毫不意外，毕竟，谢寰已经二十五岁了。只是，皇帝在这个场合说出来，却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三娘起来吧。皇帝对着她摆了摆手，你这性子，倒不像是你爹，反倒有几分像你祖父。

    朕听刘和讲，这些日子来的宫宴都是由你操持，做的不错。皇帝的语气温和，口气像是在和晚辈说话，到底是苏家的人，你母亲，把你教的很好。

    不必。皇帝的声音也冷得滴水成冰，神色之间写满了讽刺，你催，他便会来吗？

    三娘。皇帝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对着苏鸾的方向招了招手。

    说到这，倒是朕疏忽了。皇帝的一双眼睛，虽是年老有些浑浊，可目光仍是锐利，老六都有嫡子了，可东宫还是孤零零的。你也老大不小了，等开春，也该迎娶正妃了。东宫的内宅，确实需要个人为你打理了。

    当...当...当...城外西郊护国寺的古钟声响起，接连十八声的古寺洪钟声响，响彻京城。

    儿臣来迟了。可就在这时，谢寰的銮驾停在了太极殿前，昂首阔步走进来的年轻男子，肩上绣着日月山河，请父皇恕罪。

    隆昌十三年，来了。

    太子辛苦了。皇帝仍是那副有些不快的样子，这句话也像是从牙齿间挤出来似的，过去坐下吧，刘和，给太子上一碗姜茶。

    快起来吧。皇帝没说话，却是坐在他身边的徐贵妃先开了口，瞧瞧陛下，明明是夸赞人家姑娘，倒是把咱们苏尚仪给吓到了。

    跟在谢寰身后的苏鸾，小心翼翼地抬头，和御阶下头的冯时对了个眼神。

    是。刘和连声应了，便亲自转到后头。